裘山山
很久没更新了,转眼到了周末,还是和大家聊聊天吧,算周记。
日子平淡如水,可记的事如下:
上周,还是上上个周,俺家发现了老鼠。虽说是鼠年,也无法对其持欢迎的态度。于是买来粘鼠板两个,深夜人静时放在老鼠出没的地方,尔后怀着阴暗的心理去睡。但一天天过去了,每天早上起来,都发现粘鼠板纹丝未动,崭新如昨。而鼠们那些个小小的梅花蹄印却如示威一般,依次出现在书桌上,书柜上,茶几上,沙发上,窗台上,还有我泡石头的白盆儿边上(肯定是去那儿喝水了)。好像它们完全明白那东西是千什么的,躲得远远的。我想会不会是一个月前,先生曾用它成功地捕获过一只老鼠,而被它们吸取了教训?没准儿它们也召开了高层会议,出台紧急措施,并传达到班,所以任我们放哪儿它们都不上当,让那干干净净的粘鼠板张开大嘴嘲笑我们。我有些气馁了(偶系个意志薄弱的人),但先生锲而不舍,仍在每天深夜作案不止。终于!在本周的某一个早上,我起来,发现书房门口的那个枯鼠板上有黑乎乎的东西在动,不等细看就高声大叫。先生急忙跑去处理,我按住老贝不让它过去,同时哀伤地想,可怜啊,谁叫你老来啊,怪不得我们啊(典型的猫哭老鼠兔死狐悲)。
本周的另一个早上,其实就是昨天早上,我亲眼目睹了(此处省略了“在电视上”四个字)勇敢的登山队员们将火炬传到了珠峰峰顶。不看也就罢了,一看反而紧张得不行,生怕他们出意外。后来总算看到他们举着火炬站在海拔八千八百四十四米的世界之巔热烈欢呼,五星红旗,奥运旗和北京奥运旗在风雪中一起飘扬,我这才放心出门,故值得一记。
本周的一个下午,和四川文艺出版社的编辑小张,约见在新城市的哈根达斯,商谈关于出版文集的事。四川文艺社社长金平是我多年的老友,早在一九九二年他就为我出版了我的第一本散文集《女人心情》。前不久我去参加他们社里的会,他与我初步商谈了出文集事。我虽然很想出,但也怕出了以后卖不掉成为社里的负担(当然也会成为我的负担)。故最终能否出成我都心怀感激。我和小张相对而坐,不仅享受了哈根达斯的美味,也享受了聊天的愉快,毕竟都是女性,都是中文系毕业滴,谈话很投缘。但愿能合作成功。
本周的另一个下午,收到姐姐寄来的家乡茶叶,三杯香五斤,开化龙顶二斤,满满的一箱;三月去福建,买回大红袍铁观音数斤;前不久一杭州朋友寄来龙井一斤;一位雅安朋友送来蒙山茶二斤,故今年俺的茶叶储备十分丰富,足以将本人二○○八年的神提起来,没准儿还有富余可以提下别人的神呢。
本周写作不顺(郁闷ino)。除了很努力地完成了一个早已开头的短篇外,一无所获。想想与其坐在电脑前发呆,还不如干点儿别的,免得晚上睡觉时反省自己又荒废了一天,导致失眠(却一次没有,惭愧)。所以,从来不愿意上午出门的我,连续用了两个上午出门办事。
第一次,我去理财。关于理财,我还真得絮叨絮叨。自打一位朋友告诉我“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后,我就加入到了理财的行列中。自从我加入理财行列后,效果十分明显,短短半年时间,我的财就被我理得乱七八糟,七零八落,瘦如柴骨。真是我不理财财不理我啊,只是它理我的方式是青春期那种,叛逆而不稳定,你想让它增肥它非要消瘦,怎一个叹字了得。简单说吧,我买了基金。在我买了后,尤其是在我迅速掌握了许多股市用语能说会道假模假式后,股市就开始下滑,一直滑到股民们需要编段子进行发泄的地步,比如“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割了,夜来键盘声,散户死多少”。不过尚未看到基民的段子,可见基民还不是最惨的。我只好用股民的深痛来抚慰自己的浅痛。
在惨痛的教训下,我决定把基金赎回,老老实实存定期。可当我在本周某个上午去银行办定期的时候,有三到四名业务员围住对我进行了新一轮的理财教育,说某某保险如何好,某某短期理财产品如何好,怎么都比存款好。我是个意志薄弱者(前面已经交待),很快就被她们拿下。关键是她们在教育我的同时,还不停地问我最近在写什么(我平生最痛恨的问题)?又出新书没有(我平生第二痛恨的问题)?轮番给予我双重的折磨,令我强烈希望赶快离开。
第二个上午,就是今天上午,我又出门,做了两件事,一件主观为自己,这里就不细说了。另一件是为母亲。后天是母亲节,我想去给母亲订一束花。平时无法多孝敬,过节怎么都应该弥补一下。
此处需要插入背景资料。我现在出门,只要不是下雨,不是大太阳,不超过三站路,我都走路(好像有三个条件就不该说“只要”哈)。从大处说,是为了环保,从小处说,是为了锻炼身体。今天阜上下了小雨,天气不冷不热,很符合走路的条件,于是我迈开大步朝外走哇。
先去银行,办好事情后再去骡马市邮局,印象中那里是个中心邮局,可以办理礼仪鲜花速递业务。可等我走到时(有三站路吧),邮局工作人员很冷淡地说,我们这里不办。我说那哪里可以办?她说你打11185去问。我只好打,费了半天劲儿(一会儿占线一会儿转接)总算问到,只有沙湾邮局可以办。(难道骡马市邮局的人不能直接告诉我吗,非要我打电话问?好像他们不是一个部门的,真不像话,)从骡马市去沙湾比较远,超过三站路了,我只好打出租。
到了那儿我问办理此业务的工作人员,你们没有更便捷的方式吗?她非常干脆地说,没有。多牛啊,没有。俩字。根本不带歉意或解释的。因为有求于她,我只好没脾气,填单子,选花。可她的花只有价格没有样品,也就是说,我选个一百八的她送个八十的我也没法。只能靠他们凭良心了。看来垄断行业真的需要好好改进啊。
办完了出来,街上乱麻麻的,根本打不到车。我只好继续走路,想像着自己松弛的肌肉一步一紧,步步收紧,浑身便充满了力量——好几站路呢。
不过走这一路,还是看到些有意思的小景。
一个胖小伙在跨上他同伴的电马儿(电动自行车)后座时,身边刚好走过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穿着无袖上衣,露出浑圆的胳膊,小伙子便很夸张地将他的胖胳膊扬出去,好像不那样他就上不去那后座,但也只擦到姑娘胳膊的边儿。姑娘白他一眼,没作声,胖小伙也就假装无意似的,绝尘而去。只有我看了个一清二楚,偷着乐。
一只脏兮兮的小白狗站在街边大声叫喚,不知为了嘛。车声人流声完全盖住了它的声音,但它依然很严肃很认真地叫个不停。我走过去给予它表扬。我说你叫得好,在这个开放的多元的社会,一定要努力发出自己的声音,有没有人听是次要的,叫是重要的。它看看我,竟点头称是。
走过一个自行车停放处,发现现在骑电马的人已经超过骑自行车的人了,一大排大大小小的电动车很有阵势地停在那里。忽然有个人停车时撞着了一辆电马儿,那辆电马儿立即发出刺耳的尖锐的报警声,其声势之大之恐怖,让人感觉处于被盗危险的至少是辆宝马。由此看出这辆电马儿的主人是多么的爱它啊。
走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终于遇到一辆出租车,于是坐上。坐上后我发现自己的裤脚已沾满了泥点子,正郁闷,忽然发现路边的绿化丛的绿叶上,也沾满了泥点子,顿时释然并开心——原来泥点子把我当植物了,多好。
本周纪事到此。
祝各位朋友周末愉快!?
责任编辑曲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