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 牛
银川旅游节开幕仪式。人群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的惊呼声。接二连三的,女人们的尖叫和骂声传了出来,“色狼”“流氓”类似的带着愤怒的谴责开始此起彼伏。
一个二十多岁的英俊男人,不知所措地张着双手,惊惶地看着眼前的人群。他的白色的衬衫显得洁净笔挺,可休闲裤的拉链却是大开着,没穿内裤,丑陋的隐私部位正显露在外边。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自己导演的好戏,看这个男人惊惶与恐惧,心里被巨大快感慢慢地吞噬。
我慢慢地退后,隐没在了人群当中,我看到有人举起了照相机,闪光灯闪烁中,我能感受到他内心里的绝望。几个现场维持秩序的巡警走了过来,然后拉扯着,让他把裤子的拉链拉上,他被推搡上了车。我转过身,从人群中挤出去,招手打车,我知道,这次的游戏又结束了。
第二天,报纸上就对此进行了报道。虽然媒体在报纸上加了马赛克,我相信熟悉那个男人的人还是能轻易地看出来那个被报道猥亵、流氓、有露阴嗜好的男人是谁。
公司里的姐妹看着报纸,皱着眉头说:“这人怎么这么变态?”我笑笑,其实,在我的游戏里,变态的人又岂止他一个。
20岁,我认识了一个大我20岁的男人。他独自创业,事业有成,成了我们那个不太出名的大学里的知名人物。我和他的交集,起于他的一次问路,我从食堂回宿舍的路上,一辆崭新的克莱斯勒停在了我的身边。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文而儒雅地问我,校长的新办公室在哪里。我脱口而出,我带你过去。
从那以后,我对学校里的那些男生不假颜色。容貌出众、身材魔鬼的我是男生们追逐的焦点,在我内心里,却渴望遇到一个成熟的男人,不是看上去毫无气质和修养的涩果。
大四即将毕业,我用找工作的借口拨通了他的电话。他竟然还记得我,这让我欣喜。很顺利,我成了他的秘书,上班的第三天,他抱来了许多材料,要我加班赶完。夜色降临的办公室里,他悄悄地转回来。
内心里的好感,让我没有拒绝。我成了她的情人。我以为我和他会有幸福的未来,直到有一天,办公室里又多出了一个洋娃娃一样大眼睛的新秘书。更让人恶心的是,他竟然对我说“你晚上也留下来,我们一起好不好?”
刹那,我心里对男人的仰望破碎了,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拿着东西摔门而去。公司里的员工在我身后窃窃地说:“看,又换了一个。”
我开始怀疑一切男人。走在街上,看到男人看我的目光,我都党是淫邪下流的。这让我惊恐,我害怕这些男人的目光和注视,犹如病态。
春节回家。父亲迎过来接过我的包。他粗糙的手和我轻轻碰触,我触电般的把手缩了回去。我在家度过了最难熬的一个春节。过了初五,我逃一样地离开家,重新回到了银川这个城市。
我知道,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我会疯掉。
通过网上招聘,我在一家合资企业找到了工作。收入不错,让我满意的是,办公室里全是同性,让我心里安稳了许多。
工作稳定后,我开始审视自己。经过考虑,我决定通过和男人的接触驱除掉自己的心病。我选择了网络。这样看不到对方,我的抵抗心理不会太大,就算我忍不住需要发泄,对方也不会发现我的歇斯底里。
很快,我认识了银川当地小有名气的作家。这个人发照片给我,长得清秀、文气。他聊天时,表现得体贴照顾,很有礼貌,让我重新又对男人产生了一点信心。
在他的要求下,我答应和他视频。他看到我的时候,眼睛一亮,闪烁出了一道看上去贪婪的光芒。我的心如同琉璃般碎了一地,我知道,他对我也有欲望,只不过是掩饰得更好。那天下了线,我躺在床上失望地看着天花板,手机响起,他打过来的。我坚持不接。就这样我们有一个多月时间没有联系。
没想到,一次同事生日时,在咖啡厅,遇到了他。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异,在我的脸上打量着。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在用手机确认我的身份,要我过去和他谈谈。我坐到了他的卡座里,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V字领那里游走着。
我起了捉弄他的心,用手轻握住了他的手。他身子猛地僵硬了。我强忍着自己心里的厌恶,手抚摩着他的手臂,掠过他的身体,他的胸膛,我感到他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更加促狭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出现了,我装作要收回手的样子,却无意地让手指尖抚过了他双腿之间的地方。虽然短暂,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他的坚硬。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在双腿中间按了下去。原本要挣脱的我发现了他私密的部位的变化,一点点地似乎更加膨胀起来。
轻轻地摸着那里,直到他要爆炸,我忽然站起来,拉他出卡座,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大声骂“流氓!”所有目光全投射过来,他微微顶起的裤裆说明了一切。
心情愉悦,我脑子里不断闪过这个场面,我爱上了看着男人惊惶、害怕、傻呆呆的感觉。我干脆在网络上换了比较挑逗的“今夜寂寞”和暧昧的签名来吸引男人。约他们出去约会,找人最多的地方。
我轻佻地告诉他们“我们都不要穿内裤,免得麻烦,而且,我喜欢白色,穿一身白色的衣服,那才叫潇洒。”
首先按照我所说的去做的,是一个企业中层。我们在银川最繁华的商业街见面。我用自己手里的皮包挡在他的身前,直接肆意地揉搓着他。他的惊讶变成了享受,就在他的身体无意识地开始挺动时,我忽然拿开手,把包提高,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
顿时,街头一片哗然。我从包里拿出一瓶准备好的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忽然发现他的丑态似的,失声叫了一声,把水洒在了他的裤子上。被湿透的裤子变得透明,隐约可以看到那丝丝黑色的毛发,他怪叫着,一只手捂着下身,一只手招手找着汽车。
我看他狼狈地上了出租车,高声喊:“流氓,拜拜!”
而银川旅游节开幕仪式那天,那个男人是我的第八个猎物。我的口味越来越重,那天,我已经把他的拉链整个拉开,然后故技重施,快速离开……
见报之后,7天过去了,我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打开电脑,一个请求好友的信息发送了过来。我马上通过。“你好,有时间吗?”他发来信息问我“你的名字和签名不太合适,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我冷笑,难道不是这个名字和签名吸引了你?
不过,这次我的揣测似乎真的有误。我用尽办法,循序渐进地和他想把话题谈到性爱上。和他视频过,也电话过,但他都一直在关切地告诉我,我这样子下去会堕落的。他认真地对我说“别再继续了,聊天时带来的快乐不长久,下线之后,只会变得更寂寞。”
我心里有些感动,但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男人。聊了三个多月后,我提出了见面的要求。我想最后再做一次尝试——他是不是真的与众不同。对着镜子,我意外地发现我没有像以前那样装扮成一个浓妆的,看上去开放的女人,衣服上也选择了最能突出我气质的套装,我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对那个男人真的在潜意识里会尊重,会顾忌?
约会地点在一家茶楼,清澈通透的茶水让我兴不起试验他的念头,连想想,都觉得龌龊。他声音很磁性,让我入迷。我发现,他的眼睛像茶
水样的清澈,没有丝毫的杂念。我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悲哀。站在茶楼的卫生间里,相隔几年以后,我再次有了心如鹿撞的感觉。
他要在一家咖啡厅为我庆祝生日。自从那次见面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得让我难以说清楚。我们没有说过喜欢或爱的话,但又总喜欢约在一起。哪怕只是坐着,我都觉得无比快乐。
我没有再找男人捉弄。我后悔自己的猥亵与变态,我几次从梦里惊醒,在我和他约会的时候,遇到过被我捉弄的男人,他们向他述说若我的丑事。
咖啡厅里坐满了人。他要好了咖啡,我喜欢的摩卡。“快喝吧,一会儿凉了。”他笑笑说,看着我端起杯子喝下去,他问我:“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我想你一定会惊喜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腹部燥热起来,那股燥热瞬间就弥漫全身。我忍不住张开了嘴,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我用手抚摸着自己的皮肤,如同夏日里轻风掠过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比舒适,我想让自己现在被人紧紧地拥抱住,用力来揉碎我内心里的慌乱。
他的手忽然揽在了我的腰上,搭在了我白皙丰满的大腿部位,从光滑的丝袜上慢慢上移,温暖的手指隐约碰触到了我的花园。我战栗了,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巨大而强烈的快感让我感到无比的舒适,我想要更多的,不由得手拉住他的手,让他更大范围地接触到我的隐秘,我感到了自己的湿润,滑腻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流淌下来。
就在我沉迷时,他把我拉起来。咖啡厅里的灯忽然亮了。无数的目光看向了我——呻吟着的我,不断扭动身体的我。我发现自己的套裙上,已经湿润了一片,而我的左腿的脚脖子上,挂着被褪下的丝袜和粉红色的内裤。
他的笑容阴险起来。他低声说“贱人,我的礼物你喜欢吧?”捂着头,无意义的喊叫声从我嘴里发出,我像一个野兽一样跑出了咖啡厅。就在我出门的刹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那个报纸上的男人,远远冲着我冷笑着。
我变态的作为,让人对我反感。律师说只要有受害人出来指证我,我就很可能被判刑。那次在咖啡厅里,我受到的巨大侮辱,让我患上了间歇性神经分裂症。我不知道自己犯病的时候会是如何的恐惧。
我痛恨自己曾经有过的荒唐和变态的行为。我直觉得自己在这个游戏里是主宰,是胜利者。但是正是这个龌龊的游戏,最后以我受到无法弥补的伤害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