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6.4阴
阴沉沉的夏夜真让人压抑啊。
晚饭做了生菜鸡蛋汤,小小的瓷碗配上绿色的汤,看着悦目,我却没有半点食欲。
一两只野猫这两天连续在灰色的屋顶上纠缠,它们丝毫没有意识到,灰色的屋顶下,有一个寂寞的女人在羡慕它们的幸福。电视频道已经换过无数个,心中的燥热和烦闷却越来越让人抓狂。
关了电视,褪了睡衣站到浴室的花洒下,冷冷的水滑过灼热的身体,我呆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30岁的女人,皮肤还那样紧致,臀部还那样结实,胸前的花蕾还那样诱人,但这一切都交给了漫长的寂寞,我忽然恐惧,等有一天,子规回来了,如果这身体不再有今天的丰艳,他还会爱我吗?
子规出国半年了,我不知道性欲强烈的他,这半年来是如何度过那些漫长的黑夜。但我却看得见自己的煎熬和痛苦。
花洒的水渐渐热起来,我颤抖着将脊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双手婉转而下。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那天电梯里男同事突然的拥抱。一个寂寞的女人,她的眼神难道也是有标签的吗?
第一反应的震惊之后,我猛然搡了那个男同事一把,他仓皇地跑掉了,而我,却蹲在那里无声地落下泪来。让人羞耻的是,震惊愤怒之后,我竟然渴望他能再次不顾一切地抱住我。说实话,我太想念那种男人的味道了。
此后这几天,每当看见那个男同事,我都得极力控制着自己热烈的眼神,不行,这一切太危险了,如果我真的控制不住欲望和他发生些什么,公司里的流言会让人崩溃的。
我必须找到一个渠道来释放自己。
2009.6.20晴
走进那家酒吧之前,我再次紧张地看看自己的裙子。这条裙子是子规从美国空运过来,前身花蕾一样包住颈子,后身却有一个巨大的V形,我瘦削的肩胛骨刚好一对蝴蝶样浮凸出来。
除了偶尔在SKIP和子规视频时我穿过一两次外,这条裙子一直压在箱子底儿。我记得子规见到裙子里的我时的那种激动,今天,我希望这样的激动,能在另外一个男人眼中看到。
喧嚣的酒吧好像一个污浊的海洋,一脚踏进去,我立刻就茫然了。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男人和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不见的欲望好像一只巨大的手,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座荒岛。
我只点了一杯依云水,杯子刚刚放到桌子上,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在这样的地方喝依云水,就像独自在卧室里品列焰红唇一样神秘。”
抬头,一个白衬衣的男人微微笑着看住我,他长得可真丑,但是,我的目光却落在他结实的胳膊上,如果被这样的胳膊拥抱,我会不会有窒息的快感?
看得出他是个老到的钓鱼高手,坐在我身边不过三分钟,他的手已经轻轻摩挲在我的手指上:“书上说,手指性感的女人高潮会很激烈。”他暧昧地笑着瞄我一眼,忽然俯身吮吸我的中指,一股麻酥酥的热,霎时顺着指尖蹿到四肢上。
我绯红了一张脸在那里挣扎,而他,舌尖的力度却不断加大,我无法控制地软了下去。
进旅馆时,我一直深深埋着头。甚至在打开房门那一刻,想要逃跑的念头都在一直盘旋着。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最终留下了我,或许是他的舌尖太温柔了吧。
面目模糊的白床单上,那个陌生男人情欲的激烈让我吃了一吓。我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听任他喋喋地热吻和呢喃,想象中的爱抚终于来了,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他那么温柔地咬吻着我的耳垂,坚硬的下体猛然冲撞进我的身体,我本能地叫了一声,就在那一瞬,我后悔了。他的动作猛烈起来,我挣扎着躲闪他的撞击,低低地恳求他停下来,可是他丝毫不理会我的祈求,疯子一样挤压揉搓着我。
似平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翻身下来,喘息良久忽然笑道“没想到壮阳药这样厉害。”我猛然想起刚进来时看他将一粒药片吞下去,没想到,他竟然
我起身扑进肮脏的洗手间呕吐起来。
离开那家旅馆时,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半裸着身子追到走廊里,将一张名片强塞到我手中。
一路跑着回家,打开客厅灯的那一瞬,我的手猛然被烫了似的撒开来,那个男人的名片,竟然一直被我攥在手里。狠狠地撕碎它,冲进马桶,气喘吁吁地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我几乎无颜面对镜子中的自己。
用了六七遍沐浴露,身上依然有某种异味。最后,将六神花露水用清水调和了半盆,从头到脚洗过,那种异味才淡下去。
我扑在床上,再也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2009.6.21晴
上午九点钟,阳光好像金色的瀑布那样从窗外涌进来。躺在床上,我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噩梦,沦陷在无边的幻灭感中,我忽然觉得明晃晃的白昼其实也是个巨大的黑洞,而我,却再也找不到出口。
衣服终于脱下来了,可为什么,我却听到了爱情在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