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考级相伴生命成长

2009-02-26 08:18
音乐周报 2009年4期
关键词:琴行琴童学琴

孙 静

2009年1月18日傍晚时分,中央音乐学院门前西便门桥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声声此起彼伏,长长的车队排到了桥对面。校园里人头攒动,身穿军大衣的工作人员,高喊着考号,维持着秩序。一个个大人牵着孩子的小手,一溜小跑来到考场的大楼前,家长们用饱含期待与鼓励并带有几分担忧的眼神目送自己的孩子走进考场。

考级,使寒冬里宁静的校园一下子沸腾起来,唯有考级,才能制造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

时间退回到1990年12月,中国音协成立全国乐器演奏(业余)考级委员会,宣布首届钢琴、小提琴考级报名工作开始。

同样是在中央音乐学院,1991年2月6日-8日,一件影响中国音乐教育的大事正在校园悄然发生:中国音协举办的第一届全国乐器演奏(业余)钢琴考级正在这里井然有序地进行;从1990年12月20日-1991年1月10日,北京地区首届钢琴考级共有820人报名。这意味着“我国全国性的乐器(业余)考级制度的诞生与起步”(见音乐周报1991.1.25头版头条)。从此,如果一个家庭有一个孩子学习乐器,考级便几乎成了一件绕不开的大事。将近20年过去了,伴随着考级,琴童、家长、老师、琴行乃至整个音乐教育产业都在经历风雨春秋。通过几个小故事,我们一起见证:

琴童——考级让我从容选择

李宇,典型的80后,独生子女,我国一所重点音乐院校的研究生,本科上的却是航空专业。他父母都不是搞音乐出身,但喜爱音乐。李宇7岁开始学钢琴,3年之后在他生活的城市有了音乐考级。和当时所有的琴童一样,李宇也加入了考级大军。从小学三年级起,他除了上学、做作业,就是练琴,初中二年级拿到最高级别的证书。此后,李宇将主要精力放在文化课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一路走来,所学专业与音乐没有关系。但这名有钢琴特长的大学生优势显现出来。他参加了学校的合唱团,担任钢琴伴奏,在老师和同学中的知名度逐渐提高。评三好学生、优秀毕业生及各种奖励,课余音乐活动成了重要砝码。李宇越来越发现,自己更加喜欢音乐。本科毕业之际,李宇作出了一个出乎同学和家长预料的决定——报考音乐专业研究生,并以音乐作为今后的职业方向。“学音乐的童子功让我在选择研究生专业和未来的职业时,有了更大的自由”,李宇感慨地说。

曾像李宇这样从小学习音乐,高考进入综合大学的学生不在少数。这部分孩子大多文化课成绩不错,加上音乐过级的证书,在升重点中学和大学时也有了一些优势。学琴与考级的经历,不仅改变了孩子的命运,陪着孩子学琴的家长们的生活也因为考级而有所改变。

家长——

从“乐盲”到“半个专家”

很多陪伴孩子学琴、考级的家长,最初大多都是“乐盲”,通过长期陪练、陪读,潜移默化受到熏陶。孩子考过最高级,家长也成半个专家。

彭飞现就读我国一所著名音乐学府小提琴专业,最初在父亲“威逼利诱”下开始学琴。彭飞爸爸很喜欢音乐,但没机会接受音乐教育,于是把梦想寄托在孩子身上。开始学琴的头两个星期,彭飞兴趣盎然,但很快就被枯燥的指法练习搞得焦头烂额,兴致全无,在乐理班上也没精打采常常打瞌睡。彭飞爸爸却一直听得津津有味,无论乐理班还是小提琴课都认真记笔记,把老师讲的每句话都消化之后再讲给儿子听。用他父亲的话说:“每次考级前,我们家都像个战场。爷俩都紧张备战,一遍遍演习。”彭飞在考完最高级别后,继续跟音乐学院教授学习小提琴,后来考上了音乐学院附中,走上了专业音乐学习的道路。而他的父亲原来在一家国企上班,因为长期陪儿子上课和练琴总请假,后来干脆辞去工作,做了全职陪读,并自己也试着教一些孩子拉小提琴,教学效果反响很好。

考级是名副其实的“全家总动员”,影响了两代、甚至三代人的生活。有些家长还在网上组织交流经验、出售二手乐器的论坛和社区。很多孩子考级以后忙于文化课,乐器也随着束之高阁。家长们想出一个招儿,借助网络平台,将乐器低价转让给其他小琴童,经济实惠。

教师、琴行、书店——

因考级而红火

很多音乐院校老师和乐团演奏员早先过着较清闲的生活。考级伊始,音乐教师就成了“大忙人”。很多专业学生开始自己带些业余考级的学生,有的在琴行业余“打工”,收入成了一个主要经济来源,学费和生活费基本可以自理。

赵老师年过五旬,如今他自己的音乐学校在一个省会城市办得红红火火:“我原来是一名艺术中专的钢琴老师。那时几乎没有什么业余学钢琴的孩子。90年代初考级开始了,学琴的孩子一下子多了起来。每周一至周五,从下午5点开始教学生,40分钟一节课,到晚上十点才能结束,每天都有大约7个学生。周六、周日从早上9点一直上到晚上9点。有时甚至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赵老师的课时费从开始的30元逐年递增,现在大约80~100元一节课。

曾经考级是琴童家庭一件大事。通过孩子考级,同时检验老师水平,很多家长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对孩子没什么硬性要求。目前,北京大大小小的琴行有一百多家,仅姜杰钢琴城就在北京有14家分校,学员有2万多名,教师有近2000人。琴行规模不断扩大,经济效益越发可观,考级富裕了琴行和教师。在各家音乐书店里,音乐类的考级用书一直都有很稳定的销量,这部分收入占了营销额的很大比例。

如今,音乐考级科目由最初的钢琴、小提琴,发展到手风琴、声乐、民乐、管乐、吉他、音乐素养、舞蹈、流行音乐等近30个科目,考点遍布全国大、中、小城市;考试时间最初一年一次,现在一年几次,主办机构由最初两、三家,现在已有83家之多。2007年6月,教育部明文规定“各类社会艺术水平考级的等级不得作为学生升学、奖励的依据”,考级“高烧”依然持续升温。音乐考级,上世纪90年代初始进入中国的大众视线,在社会音乐生活中已产生了深广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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