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民
我住在一个山城,家在山城的边缘农村。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我们这个小山村。
当时,村里出了一个能人老房,他原先顶替母亲去一家耐火厂上班,改革开放以后,他辞职回到村里要办耐火厂。耐火厂经营的好,业务多了,老房就想接一部电话到家里,当时按一部电话需要6000元,听来真是一个天文数字。接线那天,邮局来了好几个人,全村也轰动了,好多村民围住老房家,象看西洋镜一样前来观赏,我们在一边听到老房跟人家通话,象跟外星人通话一样,幸福之情油然而生。
老房接上电话后,大家有急事了,就去老房家打电话。后来,老房觉得电话里面有生意,他家临街,老婆在家又没事,就办了个小卖部,一边收话费,一边搞经营。大家都夸老房脑子活,无论什么事心中自有小九九,是个生意精,给大家提供了方便,自己还赚了钱。
我自幼父亲早逝,我们家在外没有亲戚,不常用电话。那年,母亲心脏病复发,在城里住了半月院,病房里有部电话,我那时小,不知道这病的严重性,大姐二姐在医院护理期间,有事了,三姐就带我去老房的门市部,每天给医院里的母亲打个电话问安,我觉得这电话真好玩,等三姐拨上号,跟母亲通话了,我也接电话过过瘾,上学时好跟同学们吹嘘自己打过电话了。
母亲出院不久的一天夜里,我正睡觉,突然听到姐姐们的哭声,说母亲的病又犯了,快去老房家打个电话给医院。
三姐赶忙起床赶到房家,等敲开房家的门,往医院打电话,医院根本没人接。还是老房骑着摩托车,敲开一家药店的门,取来药,给母亲喝上后,直往医院送。等送到医院,因为耽搁时间太长,没有挽留住母亲的命,母亲离我们而去。
随着七个姐姐和我们两兄弟的结婚,我们家家都按了电话,有事了,一个电话打过去,事情就解决了。
没有了父母,岳父又去世了,我待岳母就象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有一年,岳母病了,大家都十分担心,凑钱给岳母按了一部电话,有事了,打个电话过去,象亲眼看到老人家一样,非常方便。
随着电信业的发展,我给岳母买了一部手机。一次过节,岳母在家烦闷,就坐车来我家,岳母来我家只有一次,当然找不到门了,她用手机打过来,我下楼,看到岳母就在楼下,只是楼房多,认不出我的楼来了,岳母看到我,非常高兴地说,“这手机还真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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