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 朗
In Xiao Langs opinion, we should devote the things we have learnt to the public. And he holds the view that it has a connection with our morality and our works. Only with a plainly mind can one create masterpieces. He also gives advices about how to create good impressionistic paintings, and talks about his understanding of some famous artists and their works. Most of his flower-and-bird paintings are small freehand brushwork paintings. The images are so simple and vivid that full of interest from calligraphy. He is good at creating a poetic atmosphere and combining his works with peaceful observation and vivid life.
古人讲:艺如其人,画如其人,实为至理名言。学得文武艺,奉献百姓家。无奉献之心,岂有奉献之艺?心正则笔正。不修公正之心,专搞歪门邪道,何来冲穆之神?无寂寞研习之志,专思急功近利之举,何来雅正之气?吾平生择友而交,择徒而授,择善而从,择义而为,不近蝇营狗苟之辈,不存蝇营狗苟之想。知吾者,二三子。
我主张人品与画品的一致性。人品不高,用墨无法。做人和作画是相辅相成的。在做人方面,应讲究大节公德、正直善良、光明磊落;在作画方面,应严谨自律、精益求精,不搞吹吹捧捧,自我膨胀。一个人成名应以人品高尚和艺术质量成名,不能凭手段成名。要将精力和聪明才智用到钻研艺术方面。艺术水平到一定高度,人家自然而然就承认了。要想成画家,还得老老实实学习、创作、研究才是。
吾生资平庸,学艺未敢宽泛,唯攻书画而已。兼涉诗文、书法、戏曲、杂艺,均无所成,但取画外之功罢了。攻画又不敢宽泛,专攻花鸟草虫而已。自十余岁学画,至今未辍,近70年,未敢言成。吾素不屑争名利,亦不敢争名利。吾书画中人,非名利之徒耳。
艺海无涯,尽善尽美之画无多。故观赏国画,不宜贬谪,应善于汲取人家长处。能取优用长,方能充实完善自己。对于自己作品,宜广泛听取批评,善于弥补不足,方能提高自己水平。
画家归根结底是画好画,争名逐利不是正道。急于名利,必然要投机取巧,自然不肯下苦功夫。作品不成熟,争着展出去,急着出画册,人家不看则已,一看才知道画得这么糟,这么差,弄个臭名远扬,欲挽回已不可能。骗骗外行,赚几个钱,捞个虚名假誉,贻笑大方,也丢了人品。所以吾赞成大器晚成,赞成刻苦力学而后成,赞成功到自然成。不赞成求脱过早,不赞成急于求成,不赞成吹拍哄骗之流。
雅俗之分,文野之分,不是自封的,也不是靠广告吹嘘而成的。有麝自来香,不用大风扬。雅者自雅,俗者自俗,文者自文,野者自野,实乃修养所系,不期然而自然也。此中道理,唯智者知之。
我画了半生画,最不愿搞应酬,应酬来应酬去,反反复复画熟套子,有什么意思,无端耗费大好时光。吾不搞信手而为,好闭门思画,好表达情趣,总考虑追求点什么。艺术最忌千篇一律,最忌保守因循。我愿自己的画,张张都有变化,都有新意。我总在思索,总在试验,总在创作,但得意者寥寥无几。
中国画讲究笔精墨妙,气韵生动。谈谈容易,做到实难。故辛勤一生,但求精品。无有精品,何能传世,何能奉献?艺海滔滔,优胜劣汰,古今皆然。好画无言,世人争传。劣品欺世,自不久长。每念及此,不寒而栗,敢不精心作画乎?
勤能补拙,九分勤奋一分才。学画贵在勤奋。不怕画不好,就怕不能坚持。应有自信心,有毅力,有志向。不仅用手画,更重要的是用头脑画,用心灵画。
宋代米元章提出:“心匠自得为高”。此语甚为在理。花鸟画看似画影绘形,实则画自己的情趣意致。有情趣意致才能动人魂魄。“心匠自得”的实质是深思慎取。只有敏于并善于深思,才能借形达意,借物抒怀。
甜多腻人近乎俗。甜而不腻则在于雅俗之间,甜而不显甜近于雅矣。清凉小菜,不苦不辣,也不属甜,使人爽口解腻,趣味饶足,自擅其美。古今文人小品,多属此类。
作画本旨在于美。唯美才赏心悦目,味之无极。世间或有不美之物,如老鼠之类,但一经画家精心处理入画,如小老鼠上烛台偷油吃之类,视小鼠若天真烂漫之顽童,即成审美之境象,此全靠画家审美经营也。玩石者以丑、漏、透、瘦、皱为美,何也?此亦喜其变幻不俗而生神奇魅力也。其中妙谛,吾不能详说,愿与智者促膝研讨之。
吾研习雪涛先生之画及今名家花鸟之作,且积数十年创作和教学经验,总结出一些技法入门之规律。如花鸟画构图之十六字诀,即“一人一小,一多一少,一长一短,一纵一横”。此亦中国画章法之辩证法则也。贾宝珉自幼学画于吾,深通此诀,著有专文论述,颇得画界认可,吾心甚感慰藉。
写意画的用笔至为关键,应有虚有实,健而有力,灵活变通,不拘一格。成功的用笔可以表现出物象的质感、空间感和立体感。
赋色贵在活脱自然。写意花鸟的色法与墨法略同,都应突出“见笔”,即有“书写”之情味。应以色助墨,色不碍墨,色墨浑融和谐,令物象一体之内明暗分明,各体之间层次清晰。亦可色墨结合施用,使色中有墨,墨中有色,做到色墨适度,深浅适中,灵气闪晃,宛若天成。
大写意花鸟画笔墨极其概括,意蕴却异常丰富,可谓笔少而意丰。看似容易,成功极难。而且大写意的好作品,常带有偶然性,是可一而不可再的。
任伯年早期的花鸟画用色丰富,惜不够浓重,故不宜初学者。有人学任伯年,学其迹而不知其新,未能学到长处,却学了许多短处,这是很可惜的。
吴昌硕的画笔墨纵横,气势很足,充满阳刚之美,足以激荡豪迈之气,颇宜初学。但若能学到吴昌硕的学识修养和超凡气质,那便是极难之事了。
当今有人将一些作品称为“文人画”或“新文人画”,这一点我不敢苟同。宋之苏东坡、米元章,元之倪云林才华盖世,诗文书画称雄千古,论文论艺都是大家手笔,可称“文人画”的代表。现在画家仅仅会写两首诗,会抹几笔类似古代文人画的作品,并没有时代和历史的高度,怎好称为“文人画”呢?有的是名作家、名导演,随便画两笔,至多称为“名人画”就可以了。我总感觉,“文人画”是特定历史时代的艺术产物,今人硬要扮演古代文人之角色,怕有效颦之嫌了。
近年来我极少参加社会活动,也不搞什么应酬,偶尔出去钓鱼而已。一心想关到家里,静下心来,画几张抒发自己情意的作品。人家说我闭门思画,大致不错。早年老师教的东西运用了许多年,现在还那样画不行了。要画自己的东西,感受是自己的,情趣是自己的,笔墨也要是自己的。总之,画自己之画,抒自己之情,走自己之路。
Xiao Lang (1917~) was born in Beijing, and has a self-styled name as Master of Pingxiang Loft. He is a member of China Artists Association, a famous painter for flower-and-bird paintings, and an artistic educator in contemporary China. He had learnt from Wang Xuetao for more than ten years since the late of 1930s, and had gotten great improvement from other famous artists such as Qi Baishi and Chen Banding at the same time. Then he has been teaching in many art academies and has held various kinds of exhibitions. He also owns some publications about his art world.
萧朗,1917年生,北京人,名印(玺),字朗,别署萍香阁主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天津美术家协会名誉副主席、天津美术学院教授、中国当代著名花鸟画家和美术教育家。
萧朗自20世纪30年代末拜著名画家王雪涛为师,随王雪涛研习书画达十余年,同时得到齐白石、陈半丁等人教益。1949年入华北大学深造。从20世纪40年代起,曾先后在北京师范大学、河北艺术师范学院、广西艺术学院任教。1938年与画友在北京举办画展,1964年花鸟画新作《浴罢》参加全国美展。1986年与画友在天津举办画展。1991年应邀在深圳举办“百吉(鸡)画展”,并设席讲学。1992年受邀为大陆记者首次赴台湾采访团成员,并创作《芙蕖鹡鸰图》赠与台湾海峡交流基金会,深受世界舆论关注。1996年在北京中国美术馆、1997年在广州美术馆、1998年在广西博物馆和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展览馆先后举办个人画展,2008年3月萧朗的25幅精品力作被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并有《萧朗画集》、《萧朗课徒画稿》、《怎样画写意草虫》、《萧朗画草虫》、《写意禽鸟画范》、《写意复瓣花画范》、《写意草虫画范》、《荣宝斋画谱·草虫部分》、《萧朗花鸟画教程》、《萧朗花鸟画小品集》、《中国近现代名家画集—萧朗》等多种著作出版
(责编 何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