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迅猛发展,人类对自然的利用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在开发自然、征服自然的过程中,人类简单地不加思考地站在了自然的对立面,对大自然只是无节制地消费,其后果已经在近些年的自然灾害中表现出来了。这一现象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包括文学界,许多作家利用手中的笔探讨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美国著名作家凯特·肯尼迪2006年9月在杂志《纽约人》上发表的短篇小说《黑冰》,揭示了人类对大自然的无节制的消费。故事有两条主线,一个名叫比利的小男孩为了攒钱买一辆山地车而设陷阱捕杀兔子卖钱;一位厌倦城市喧嚣生活的太太在山上购置了房子,但她为了能从房子的位置看到湖面的风景而不惜牺牲百年老树。那位太太为兔子的死感到恐怖,小男孩比利为死去的树而痛惜,而谁都没有意识到自身的残忍。征服欲望的膨胀最终受到了自然的惩罚,为了赶早能买到古玩,那位太太在布满黑冰的路上出了车祸。故事既表现了人类对大自然的依赖,又揭示了人与自然之间的对立,这实际上是一场人类以剥夺动植物生存权利为手段来印证自身智慧的战争。小说运用平实的语言描绘了人类侵犯自然界的权利、破坏自然的种种劣行及自然对人类的无情报复。从生态批评的角度分析这篇短篇小说,我们不难发现文本中显现出的人类的征服自然观:对动物的残杀,对自然风景的破坏,人类欲望的膨胀。本文用生态批评的方法和理论对其进行征服自然观的批判,通过揭示小说中的主要人物与其周围环境的关系,透视作者本人难能可贵的生态关怀,揭示作品所蕴涵的生态意识,及强烈的社会批判意义,警醒读者对生态问题、人与自然关系的问题进行深刻的反思,呼吁人们珍爱生命。
一、生态文学批评
生态文学是20世纪后期文学研究中迅速发展的领域,是“以生态整体主义为思想基础、以生态系统整体利益为最高价值的考察和表现人与自然之关系和探寻生态危机之社会根源的文学。生态责任、文明批判、生态理想和生态预警是其突出特点。”生态文学的思想可以概括为六个方面:征服、统治自然批判;工业与科技批判;欲望批判;生态责任;生态整体观;重返与自然的和谐。
对生态文学的研究即生态批评。生态批评(ecocriticism)是美国批评家威廉·鲁克特(WilliamRueckert)于1978年在题为《文学与生态学:一次生态批评实验》(“Literature and Ecology:An Experiment in Eco-criticism”)中首次提出的概念。生态批评是以保护生态为中心,研究文学与自然环境关系的文学批评理论,旨在确定文学、自然与文化之间的关系。“它(生态批评)不仅以唯物主义作为理论武器,而且还超越了它,成为一种富于建设性的批评,因为它的终极关怀是重建新型的人与自然合一的精神家园和物质家园。”生态文学批评中的生态伦理观强调:不仅要对人,而且要对一切生命都心存敬畏;一切生命都是平等的,所谓高级、低级、有害、有益的观念,实际上都是以人的需要和嗜好为判断准则的。生态伦理实际上是一种大地伦理,就是要关照地球共同体的共同利益和共同命运,而不仅仅考虑人类这一单一物种的需求。
《黑冰》中的两位主人公为了自己单一的需求,不惜牺牲其他物种的生存权利。小男孩比利和那位太太互为藐视,太太对小男孩比利捕杀兔子表示厌恶,比利对那位太太残害树木表示憎恨。尽管他们的对话很简短,但是读者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们之间潜在的矛盾。故事既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协调,也反映了人与环境之间的矛盾。本文就从生态视角分析作品中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人类征服、统治自然的欲望进行批判,解构人类根深蒂固的人本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建构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的生态和谐局面。
二、自然的呻吟与愤怒
大自然给予我们生存空间,给予我们物质和精神上的无私馈赠。一直以来,在自然与人类和谐相处的历史时代,甚至在人类怀有功利主义的目的巧取豪夺的文明开化时代,大自然也一如既往地在养育着人类。她不需要回报,只求呵护。
然而,我们缺失了感恩,缺失了对其他生命的尊重,在欲望的驱使下,肆无忌惮地掠夺大自然,杀害无辜的生灵。小说中反复出现的捕杀兔子的场景以及被剥了皮的老树的场面,使读者似乎听到了自然的呻吟。
“我们给兔子剥皮,去了皮的兔子身体冒着热气,而剥下的兔皮看上去像只手套”,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眼睁睁地结束了,小说一开始就弥漫着血腥味。“你得设好陷阱,干脆利落地把兔子杀死。机关要是卡在兔子腿上就不太好。整晚兔子都会哀叫、滚来扭去,早上你只得再杀一次,而它的眼睛会盯着你,在想你为什么要这么干。”好在小男孩比利是捕杀高手,“陷阱机关总是正好卡在它们的脖子上”,兔子可以免遭欲死不能的痛苦折磨。我们看到了杀气,读出了恐怖以及人类的残忍,我们似乎听到了兔子痛苦的嚎叫,看到了兔子挣扎着的扭曲的身体,迷茫恐惧的双眼直视着人类:我们也是地球大家庭的一员,我们只是一个渺小的存在,为什么被无情地剥夺了生存的权利。“兔子皮不太好剥,因为耽误了太长时间。剥皮的声音听上去像把他们在学校医务室里往你膝盖上贴的创可贴撕去的声音。”剥兔子皮就像撕掉创可贴一样简单麻利,在自然的痛苦面前,人类的情感已经麻木。兔子只是众多不幸的动物中的一个,在自以为是的人类面前,动物们时刻面临着被捕杀的命运。捕杀者享受着征服者的幸福,被捕杀者忍受着罪孽与不公。
兔子在呻吟,老树也难逃噩运。那位太太在山顶买下了一座破旧的房子,她要按照自己的喜好对此进行改造。“整个地方的改造进行得还不错,”她说,“唯一的问题是,看不到该死的湖。”她抱着两手站在那里,一副胜利者和征服者的姿态,她盯着那些树出神,看上去不太高兴。“看那些该死的树,”她叹了口气说,“我讨厌看到它们。”这里我们听到了对自然的诅咒,看到了人与自然的紧张对立。“三个星期后,我爬上树,只想听听它们的声音,可是发现一棵树生病了,这是第一棵。我摸着它的叶子,知道它要死了。它是棵老树了,很大很大的老树,过去它的嗓门很大,现在却只能张着嘴喘气。它在流血。有人绕着树干砍了一圈,树液滴干了,这是树的血。——我救不了那棵树。我想痛快地把它杀死,这样它不会站在那里看着我,挣扎着活着。”一个星期过去了,“我又发现一棵这样的树,接着发现七棵最大的树被砍掉了。”小男孩到处仔细察看,爬到树上,从树顶上看,“发现死的树从那位太太山上的房子附近一直延伸到湖边。”读到这里,读者心里就明白谁是杀害老树的“凶手”了。“从山上直到湖边,树正悄悄死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陨灭,而不会引起一丝微弱的波澜,“因为在一个太太的脑子里,你可以为兔子伤心、着急,却不会为树难过。”那树也是有生命的,“刮风时,树们就大声说话,它们安静时,温柔极了。我不知道它们在说什么——可能是谈论雨水吧。它们长出新芽时,全身都是树脂,在空中颤抖。也许是太兴奋,也许是太害怕。”它们像人一样,有兴奋,有恐惧。它们长出了新芽,开始旺盛的生命活动,所以兴奋。“也许是太害怕”,害怕有什么用呢?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人类的魔掌。这里,我们看到了“流血”的树,看到了自然的痛,看到了人对自然的破坏及过度消费。
整个故事自始至终都很阴郁。故事以“我上前查看陷阱时”开始,读者不免心生疑问:“陷阱”为谁而设?表面看是为兔子而设。这陷阱又何尝不是我们人类为自己而设的呢,抑或是大自然为惩罚人类而设的呢?在山顶上买下房子的太太为自己有远见而得意,“她挑的这个小地方也不错,一块黄金宝地——等房子涨价时,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她还要把这里扩大。”她会是笑到最后的人吗?她能笑到最后吗?故事最后那位太太的“车撞到一棵枫香树上,挤扁成了一团,树叶和枝条散得满车都是。”车祸的原因是什么呢?天黑,路滑,地上结了一层黑冰。黑冰是一层很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冰层,通常由霜雾造成,如在道路或人行道上是极危险的。这引起车祸的黑冰又何尝不是愤怒的大自然为人类设的“陷阱”,何尝不是大自然对人类无尽贪欲的惩罚和报复!那黑冰是一个可怕的征兆——自然惩罚的征兆,这征兆在那位欲望膨胀的太太身上已经应验:那位太太一大早开车出去,为的是能赶在城里人之前,到达弗兰克林汽车修理店里,以便能买到殖民时期的指形榫盒子、拨火棍、烙铁、碗橱,以及画着鸸鹋、袋鼠的盒子等,结果出了车祸。人类对自然缺失了道德,自然也给人类以惩罚,这实际上是对人类无限膨胀的欲望的一种惩罚。人类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主宰、万物之首,在自然面前无所不能,从而在企图征服和统治自然的过程中忽视了自然规律,其行为终将受到大自然的报复与严惩。作品在一定程度上流露出了因果报应的思想:凡是违背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肆意践踏大自然的人,必定要遭到大自然的惩罚,对大自然肆意征服的结果是与万物同归于尽。
1962年蕾切尔·卡森发表的《寂静的春天》在美国掀起了一场返土归田运动(Back-to-the-land Movement),对乡间自然生活充满浪漫幻想的城里人,成群结对地到乡下收购旧农庄,建度假别墅和野营地,希望放松心情,缓解城市高节奏生活带来的压力。这些城里人到乡下寻风景,然而,他们所到之处留下的尽是破坏,无意间却摧毁了当地美丽的自然风貌。小说中的那位太太厌烦了城市的喧嚣,渴望回归荒野,出于对简单淳朴的生活方式的向往,购买了破旧不堪的山顶小屋,想加以改造,用以满足自己对自然的享受,然而却为了能看到湖面风景而不惜牺牲老树的性命。这位太太绝不是大自然的“回归者”,更不可能是大自然的“融入者”和“感悟者”,她是彻头彻尾的大自然的“入侵者”、“破坏者”和“掠夺者”。“我等着他们告诉我他们叫什么名字,可那个男人只是一个劲抱怨天气冷得要死,”作者始终没有给出那位太太的姓名。姓名是一个民族的文化,更是一个人身份和社会地位的标识,没有姓名就意味着没有身份和地位。这位太太没有名字,可见作者对她的厌恶和憎恨,在作者心目中,她的地位极其低下,因为此类人等是自然痛苦的制造者。
三、自然的价值与权利
浪漫主义时代最伟大的生态思想家亨利·大卫·梭罗认为,其他物种也有与人同样的生存权利。而深受“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影响的大地之子,在自身利益的驱动下,狂妄地把自己凌驾于自然之上,以统治者、征服者的身份出现在大自然面前,不断地对自然进行疯狂的掠夺。他们总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试图改造自然、重整生存环境,以牺牲自然为代价,希望自然能够最大限度地服务于人类,最终迫使自然在人类面前屈服,其结果只能是人与自然的紧张的对立关系。
小说中的游客们围在地产中介的窗户旁,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指指点点。当“已售”的牌子插在地上,人群散后,爸爸走过来,手里卷着一根香烟。“这是个无底洞,多少钱都填不平。”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的欲壑又何时能填平呢?在山顶上买下这座“榫头全烂了”的房子的太太,还要把这里扩大,好等到房子涨价时,成为笑到最后的人。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人们开车来到山上,整修那位太太的房子。你可以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机器声,荒野的宁静被打破。“不久一个非常尖的新屋顶竖起来,比树都要高。”这时自然已成为满足人的征服欲望的场地,人类似乎是高高在上的具有一切发言权的审美主体。这似乎是人类征服自然的成功。然而,“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每一次胜利,在第一步都确实取得了我们预期的结果,但是在第二步和第三步却有了完全的不同的、出乎意料的影响,常常把第一个结果取消了”。那位太太得意于自我的英明决定,陶醉于改造的成功,却忽视了自然界潜藏的危险。“当我走下小路,经过那个急弯,穿过路堑时,我的靴子踩在黑冰上咯吱直响。”“人们说黑冰看不见,其实不是的——你得蹲下来,凑近点仔细瞧。你得十分小心,可不能在这上面摔个狗啃泥。”而那位太太还是在黑冰上摔了个狗啃泥,“在那条路上,法雷尔先生的拖车正把她的车从沟里拖出来。”法雷尔先生说救护车来帮忙时,“那群笨蛋他们自己也差点在该死的冰上滑倒。”这似乎是自然对人类贪欲的惩罚,是对恩格斯“一线胜利二线失败论”的印证。读者自然会想到美国著名的生态主义先驱和文学家雷切尔·卡森的话:“我们总是狂妄地大谈特谈征服自然。我们还没有成熟到懂得我们只是巨大的宇宙中的一个小小的部分——人类能力的急剧膨胀,是我们的不幸,而且很可能是我们的悲剧。因为这种巨大的能力不仅没有受到理性和智慧的约束,而且还以不负责任为其标志。征服自然的最终代价就是埋葬自己。”《黑冰》中所呈现的征服自然观警示人们:要尊重和遵守自然规律。
对于人类征服统治自然的思想根源,美国史学家林恩·怀特在《我们的生态危机的历史根源》中指出,“犹太—基督教的人类中心主义”是“生态危机的思想文化根源。”《圣经》旧约篇中,上帝说“我要照着我的形象,按着我的样子创造人,让他们来管理海里的鱼、天空的鸟和地上的兽,以及地上的昆虫。”于是上帝就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给他们祝福,并对人说“你们要大量生养、遍布整个世界,因为你们是鱼、鸟和其他生命的主宰。”人类中心主义将自然排除在人的道德关怀的范围之外,认为草只是草、树只是树,它们没有语言、没有思想,只是人类的消费对象,它们生命的存在意义和价值也只是因为能够服务于人类。在这里,地球上其他有生命的自然万物则被迫降低身份居于被欣赏的、被取消了话语特权的客体地位,因此,人类对自然生命冷漠无情,对杀戮比自己弱小的生灵已然无动于衷,正如故事中的小男孩对杀兔子见怪不怪,那位太太对毁树毅然决然。殊不知,自然界任何生灵都有自己生的权利,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权利。
生态伦理学要求人类承认和尊重自然万物自身的存在价值和生存的发展权利,它要求人类像爱护和保护同类那样去爱护和保护自然万物,它也承认人类像其他许多物种一样有生存权和发展权、有利用自然资源和与其他物种分享生存环境的权利,但同时又要求人类将自己的需求和发展严格限制在不威胁其他物种生存与存在的范围内。当人类的需求与其他物种的需求发生矛盾时,生态伦理学的原则是:根本需要高于非根本需要,比如,人类不能为了自己的非根本需要甚至于奢侈需要而剥夺其他物种最起码的生存需要从而导致其灭绝。而小说中的小男孩比利捕杀兔子只是为攒钱买一辆山地车,那位太太毁掉老树只是为了能看到湖。他们为了自己的非根本需要而无视其他物种的生存权利,把自己的非根本需要建立在其他物种的根本需要之上,作者显然揭露和批判了人类企图征服、驾驭大自然的狂妄心理。
生态伦理观将道德关心的对象扩展到整个生命界,构筑了以“尊重自然”为终极道德意念的伦理学体系,主张人和动物在道德上平等地享有权利,自然界的权利是人的权利的一种扩展。而法国著名人道主义学者史韦兹(Schweitzer)的“敬畏生命”伦理要求敬畏每个想生存下去的生命,如同他敬畏自己的生命一样。美国生态哲学家利奥波德(Leopold)要求把权利扩大到“大地共同体”。深层生态学则认为,所有的自然物都具有内在价值,生命物种权利平等,它的价值不依赖于人类的需要。“爸爸说没有好的理由杀生不好,”地球上的任何物种都有其生存下去的理由和价值,作者在呼吁我们,尊重所有生灵,珍爱所有生命。
四、珍爱生命,重建和谐
当今生态环境日趋恶化,该是我们自我反思的时候了。我们到底在哪里出了错?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看待自然?人与自然之间到底应该是怎样一种关系?
20世纪90年代以来,季羡林先生对中国传统文化精神中“天人合一”的命题再三做出新解,指出:“天,我认为指的是大自然;人,就是我们人类。人类最重要的任务是处理好人与大自然的关系,否则人类前途的发展就会遇到困难,甚至存在不下去。”王诺认为,“……人对自然的保护和对生态平衡的恢复与重建,人对自然的赞美和审美,人类重返和重建与自然的和谐等”是生态文学考察自然与人的关系的主要内容之一。在许多生态作家看来,回归自然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与自然融为一体。”小说中“我把自己变得像兔子一样小,用我柔软短小的爪子穿过小路。我看什么都不一样了。”“一天,我看着这些树叶,眼睛开始变得古怪起来,我飞到空中,低头看着树梢。”“我”能听到树在说话,“我”能看到树的温柔,“我”能感觉到树的兴奋与害怕。“一天——-我站在那儿看着母鸡们,把自己变得跟它们一样小,我的脚四下里扒拉着,感到稻草就在我的爪子下,我用坚硬的喙啄麦粒时,麦粒在我嘴下碎成粉末。”小说中的小男孩“我”几次幻化成动物或植物,表现了作者人与自然融合的思想。人变成了植物或动物,是许多民族的神话里都有的故事,这些神话的隐喻蕴涵着人与自然相融合的思想。
后浪漫主义生态美学也强调敬畏和尊重地球上的每一个物种、每一个生命,主张人与其他物种的和谐共处,强调人类应当崇拜自然,因为这种在文明的更高阶梯上的自然崇拜,不仅能够拯救自然,而且能够拯救人类自己——“如果人能达到足以对树和石头表示真正崇拜的高度,那就意味着人类的新生。”作为自然的一分子,每个人都有相应的自然责任或生态责任。正如小说里爸爸所说:“一切有毒的东西,它附近总有解毒之物,只要你四下里看看”。我们人类有责任也有能力拯救自然,只要我们做出努力。缓解直至消除生态危机,恢复和重建生态平衡,确保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物种持续、安全、健康地存在下去,是我们人类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同时,也只有唤醒人类的生态保护意识,重建生态平衡,实现精神生态与自然生态的良性互动,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人类自己才可能长久地生存在大地上。
《黑冰》鞭挞了人类任意改造自然环境的虚妄的行为。对作品的生态批评解读提示人们,人类只有一个地球,眼前的征服带来的是未来的破坏;从生态伦理观出发,我们人类要善待自然界的一草一木和每一个物种,把自然环境当做自己的邻居和朋友,充分尊重自然发展的规律,尽可能地在不损害自然环境的情况下发展自己。荒野是我们真正的家,当它面临被侵占、被掠夺、被毁灭的威胁时,我们必须采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来保卫这个家,必须对所有生物的生存和整个地球的存在负起责任,真正实现人与自然的和睦相处。
注:文中小说引文均引自《译林》2008年第1期《黑冰》,陈新宇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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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冬梅(1965—),女,河南农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研究方向:美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