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军 赵朝君
[中图分类号]K87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738(2009)05-0065-01
名山在古代多与书院有缘。庐山有白鹿洞书院,嵩山有嵩阳书院,岳麓山有岳麓书院,就连人们不多提及的江苏西南部的茅山,也有一个茅山书院……
武当山,天下名山,秦汉时即已闻名海内,古代是否也有书院存在呢?或者说古代是否也有一位高名硕儒在此招徒讲学呢?遍查《武当山志》、《均州志》、《湖广志》等有关史籍,均无这方面的记载。然而近日笔者流览范晔的《后汉书》时,不经意间发现了这样一段文字:
赵康叔盛者,隐于武当山,清静不仕,以经传教授。(朱)穆时年五十,乃奉书称弟子,及康殁,丧之如师,其尊德重道,为当时所服。《后汉书?卷四十三》
这段话告诉我们:赵康,字叔盛,东汉人,不求仕宦,性好自然,曾在武当山设馆传授儒家经典。从目前我们所能查阅到的资料来看,赵康恐怕就是武当山传授儒家学说的首始人了。至于赵康的武当讲所的名称如何?不见记载,我们不得而知,姑以“书院”称之,也只是一种假设。因为“书院”始于五代,盛行于宋季,东汉时代是不会有此称谓的。然而赵康的武当讲所与后世书院都是以阐扬儒家学说为宗旨,这是二者的共通之处。它们的相异之处是赵康的武当讲所比后世书院时间早得多,要早数百年之久。仅从以上异同两方面看,赵康的武当讲所确实值得我们后人注重和深入研究。比如赵康的武当讲所与后世书院是否有一定的传承关系?二者在办学理念上有何异同?再者,赵康的武当讲所对中国古代教育乃至鄂西北古代教育的发展有何贡献?等等。这些都是武当文化研究中颇具深意的课题。
其次,《后汉书》中的这段话还告诉我们这样一件史实:赵康在东汉时代不是一般的儒者,而是名儒,硕儒,由此他的武当讲所在当时不可能不具有相当的影响力。这可以从自称是赵康学生的朱穆的有关情况得到证明。
据《后汉书?卷四十三》载:朱穆的曾祖父朱岑,与光武帝刘秀是故交,二人曾“俱学长安”;祖父朱晖,“卒业于太学”,累官尚书令,“诸儒称其高”;其父朱颉,“修儒学”,安帝时为陈国相;朱穆,字公叔,“年五岁,便有孝称”,“及壮耽学,锐意讲习”,历官冀州刺史、尚书。朱穆在延熹六年六十四岁(公元163年)时病逝,“蔡邕复与门人共述其体行,谥为文忠先生”,朝廷追赠为益州太守。朱穆所著论、策、奏、教、书、诗、记、嘲,凡二十篇,袁山松称赞说:“穆著论甚美,蔡邕尝至其家自写之。”由此看来,朱氏从曾祖父朱岑到朱穆,四代均是巨儒高官,门楣灿烂,到朱穆更是位高望重,儒学卓著,就连当时颇负盛名的大学者蔡邕也对他称赞有加,亲自到他家手抄著论,又“与门人述其体行”,加谥为文忠先生。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名高官显、儒中称雄的朱穆,在他五十岁的时候(公元149年)委身于赵康门下,“奉书称弟子”;赵康病逝,朱穆十分悲痛,亲理葬事,极尽弟子之礼。由此可以想见赵康在朱穆心目中的崇高地位,同时也说明赵康在当时的学界具有相当的威望。这样看来,赵康当时一定不是一般的儒者,而是名儒、硕儒。有这样的大儒在武当山讲学,四方求学者一定不少,其办学的效果和社会影响,当时人也一定不会小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