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涌动

管国红

【摘要】德国表现主义产生于20世纪初期,作为现代艺术流派,它对整个现代美术史的发展起了非常重要的推动作用。19世纪末,德国的一部分哲学家和美学家的理论对德国表现主义运动起到了推动作用,特别是20世纪表现派绘画先驱人物——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对德国表现主义的产生和发展有着直接的影响。德国表现主义艺术注重艺术家个性和激情的彰显,在题材上反对客观的模仿,尽力突破传统绘画的束缚,在艺术风格上注重简洁抽象与和谐抒情的艺术表现手法,带有浓厚的象征意味和讽刺性。德国表现主义直接影响了中国八五新潮以来的思想解放和艺术思辨,同时也对中国当代艺术创作有着重要的影响。

【关键词】德国表现主义;精神;色彩;笔触;线

一、德国表现主义产生的概况

“桥社”是德国表现主义的发展阶段。它成立于1905年,“桥社”艺术家的作品以直觉、激情为基础,使绘画情感自由表现出来,“桥社”艺术运动是德国现代艺术的开始。 “桥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恩斯特·路德维希·凯希奈尔、基尔希纳、埃里希·赫克尔、罗特鲁夫、马克斯·佩斯泰因,他们受到爱德华·蒙克作品中强烈的悲剧情感和绘画思想的深刻影响,探索用艺术充分表达主观情感和内心世界。“桥社”艺术家们不是将绘画视为一种手段,而是把绘画艺术看作思想独立的象征,他们创作出具有一种激进古拙艺术风格的绘画作品,糅合了新印象派艺术家的色彩表现,在坚持个性的基础上逐渐形成“桥社”独特的艺术表现风格。

“青骑士派”是德国表现主义的成熟阶段。1911年“青骑士派”由瓦西里·康定斯基、弗兰茨·马尔克、亚夫伦斯基等主要艺术家成立,它标志着德国表现主义艺术走向成熟阶段。“青骑士派”的艺术思想和艺术观念是开放和宽容的,并且充满着活力。他们的绘画创作具有一种普遍的形式概念,即马尔克所说的那种用来表现艺术之“神秘力量”的“神秘的和内在的力量”[1]。他们逐步走向对抽象艺术形式的探索中,寻找富有形象化的创作主题,画面造型主观、抽象,把绘画看作单纯的形、色、线的统一组合。“青骑士社”对抽象语言的探索为抽象艺术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德国表现主义绘画的艺术特色强调画面的精神情感的流露和画面色彩在心理上的表达能力,运用深刻有力的笔触和强烈奔放的色彩表现相结合的表述方法,来体现他们作品的精神涌动和情感的激越,从而丰富了德国油画创作的内容和绘画语言。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们还将富有表现力的现代艺术语言和线条表现相结合,在作品中表现他们的各种体验和认识。使情感、色彩、笔触、线条的表现魅力无处不在,成为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表达艺术观念的显著符号。

二、德国表现主义绘画的艺术特色

1、精神的力量

精神的力量是支撑德国表现主义艺术的桥梁。德国表现主义绘画艺术最明显的特征是对内心强烈情感的成功表达。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为了抒发自我情感和审美追求,运用不断变化的笔触,强烈的色彩、使画面流露出激越的情感表现。他们热衷于表现通过自然现象所反映出的内在精神世界,强调艺术的形式问题,用最新的艺术形式来展现精神的飞跃,借助于对大自然的印象,阐释艺术的真实,把艺术家个人情感释放到自由的极致,在自然中以理性的语言揭示绘画艺术的本质。他们强烈地感觉到自然界真正的力量,将自身的情感融入自然物的神秘之中,使艺术与其生命密切联系在一起,并且使精神的象征在物质表层的力量之下重新唤发生机。艺术家奥古斯特·麦克这样写道:“艺术的目的不是科学地仿造和检查自然形态中的有机因素,而是通过恰如其分的象征创造一种缩略的形式。”[2]

以康定斯基为代表的的艺术家,关注的是不可见的内在精神,追寻的是使这种内在精神表现显而可见的形象与色彩。他认为艺术作品是一种内在需要的外在表现,内在表现即艺术家的感情,内在因素决定艺术作品的形式,外在因素是指由内在因素——艺术家的感情——所激起的观众的感情[3]。经过艺术家不断探索追寻,德国表现主义的绘画形式逐步走向历史的舞台。

2、奔放的主观色彩

色彩是绘画艺术表现的源泉,对人的感觉器官有着非常直接的影响,激发人们产生各种联想,使人们的情绪受到感染,是艺术家最强有力的表现媒介。德国表现主义受到表现主义先驱艺术家凡高,塞尚,高更等强烈的、炽热的色彩的影响,强调油画作品中色彩的运用,并且主观、夸张的运用色彩。他们主张在油画作品中用色彩表现自己的主观情感和内心表达,深刻而强烈地表达了绘画作品的内容及艺术家的主观思想和内心情感。他们不断探索,追求高纯度的色彩表现,强调对比色的运用,并在强烈的画面对比中追寻画面的相对均衡感,强调了色彩在艺术家心理上的表达能力,重视并逐步研究色彩的视觉性作用。

因而德国表现主义作品在观者面前呈现沸腾激烈的感觉,注重色彩的鲜艳,重视颜色的宣泄,强调色彩的力度感和生动性。例如艺术家马尔克的绘画作品,就是用色彩的震撼力来表现,使色彩具有激越的情感表现力,充满了节奏感、起伏运动感,色彩是完全主观的,对比是非常强烈的。

3、动感的笔触和线的魅力

笔触也是表现主义的绘画语言。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运用笔触诉说画家们的情绪和理念,体现画面独特的艺术表现风格,运用独特的笔触造就了新的视觉感受,笔触视觉感受的确定受具体的画面气氛影响,它跟色彩的心理感应一样也受具体环境的影响。凡高和蒙克是德国表现主义的两位重要先驱。德国表现主义画家就是从这两位艺术家的绘画中体现出笔触的丰富表现力。凡高的画面的笔法特征具有动感,绘画过程中笔触的“速度感”和“动势感”给画面带来顽强的生命力,使内在的表现力自然跃于画面。蒙克画面的笔法特征是“涩”,绘画创作的“枯涩”使人有神经紧张的感觉。“动”不仅可以增强画面的张力,而且还可以增强绘画主题的表现。“枯涩”使画面表现出了反唯美理念,增加了画面的不安感,增强画面的随意性,使整个画面显现出笨拙感。笔触象色彩一样既显示了画面的表情语言,又能衬托画面的主题,隐喻了艺术家的情绪和审美心理。

德国表现主义油画也注重探索线条的表现魅力,他们认为线条是表达作者感受和情感的基础,是他们为作品表达艺术观念的符号。他们作品中突显了线条表现形式的稳定、简洁,表现出对线的理解的独特,使画面表现出更加丰富的精神世界。表现主义艺术家从德国传统的版画艺术中深受启发,从传统的绘画艺术中获得力量,从木刻中简洁鲜明的线条中获取灵感,注重画面内在的线条表现,试图努力探索线条在油画作品中不同时期而呈现不同的风格,使线条在绘画艺术中成为基本的艺术审美形式之一。

德国的表现主义绘画特征非常鲜明,是艺术家心理的反映,是情感的渲泄,它关注人类深层的精神世界,关注当时社会给人们造成的束缚、压抑、孤独的内心,擅于表现社会中人对自由的向往与挣扎。德国表现主义绘画中的色彩、笔触、线条等因素是艺术家们特定情绪特征的隐喻,使人们涌现出快乐、痛苦、鼓舞、压抑的深切感受。德国表现主义绘画是西方现代主义艺术发展的极致,是一种新的艺术表现形式。

【参考文献】

[1]《反叛与超越——现代西方绘画艺术》.常宁生著.东方出版中心.2000年10月第1版.

[2]《20世纪德国美术》. 保尔·福格特著.刘玉民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1年4月第1版.

[3]《反叛与超越——现代西方绘画艺术》.常宁生著.东方出版中心.2000年10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