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康德先验感性论中的地位

2009-01-14 09:35
学理论·下 2009年12期

罗 勇

摘要:一般地对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中主体的作用研究、探讨的较多,并且在此部分中主体的作用也更凸显,而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则不那么突出。但是,辩证的讲,在纯粹理性批判中,主体的作用也是很明显的,其对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理论、特别是后来的实践理性理论的确立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本文以先验感性论为支点、以其时空学说为主要内容着重探讨康德在先验感性论中如何对主体即人的作用进行凸显的。

关键词:先验感性论;时间和空间;认识主体

中图分类号:B516.31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09)32—0063—02

先验感性论是康德的《纯理性批判》三编之一(另两编是先验分析论和先验辩证论),在此编中,康德主要探讨了感性认识能力的重要作用。并且指出时间和空间是两种先天的感性形式,是两种作为先天知识原则的感性直观纯形式。

那么先验感性论和时间、空间的关系是什么,它们各自又阐述了什么理论?这些理论与认识主体的关系是什么呢?本文对这些问题就自己的看法进行简单的梳理和分析。

一、先验感性论

所谓“先验的”,康德说:“凡是不涉及对象而只涉及我们关于对象的认识方式(在这方式应当是先天可能的限度内的方式)的知识,我称之为先验的。”也就是说“先验”是从主体出发,是由主体的思维能力和认识能力所决定的自存于主体心中的一种认识方式,是属于主体自身本来具有的认识能力,既然是“认识能力”也就决定了它是与认识活动紧密相关、是在认识活动中起作用的先天要素。康德认为“先验的”这个词决定了它是主体接受感性材料进而形成经验知识的先天条件。我们可以了解到无论提到的是认识还是认识能力都是联系主体来说的,离开了主体也就无所谓认识,也就无所谓认识能力,在这一点上,康德确实着重强调了认识主体也即人在其“先验感性论”中的重要地位。只有人才能认识,也只有人才具有认识能力,“主体”是认识活动的可能性和必要性的前提条件;而主体的“认识能力“也是一切认识活动所以可能并且顺利进行下去的重要条件,所以“先验”这个词是康德强调人在“认识活动”中的“自由的理性”的表达。

而所谓“感性”康德指出“通过我们被对象所刺激的方式来获得表象的能力(接受性),叫做感性。”感性要和刺激主体的对象联系起来考察才有意义,“感性”作为一种认识能力,只有受到对象的刺激时才能表现出它的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感性是被动的、消极的;但是如果没有主体,没有主体的认识能力和认识方式,也不会有“对象”和“感性”,这种认识能力和认识方式是主体先天具有的,是不需要被经验所证明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又是主动地、积极的。感性,可以是主体在直观对象时运用心中的先天认识形式进行的综合统一时的一种能力和动力,没有感性,就没有认识活动,也没有从直观对象后并进一步综合统一所得到的知识,但是没有主体就不能使感性和对象连接起来形成知识。

由此可得出感性不是一物体即客观对象,也不是人的生理感官,而是指人心或者主体从感官中接受外界物自体刺激的一种认识能力,这种感性能力既是直观的条件也是直观对象的条件。这样一来,这种“感性”一端连接着直观对象,一端连接着直观者(主体),成为连接直观对象和直观者的桥梁和纽带,从而成为形成经验知识的关键步骤。

无论是“直观”还是“感性”都连接着认识主体,以认识主体为中心。在这一过程中,认识主体充分发挥着自己的能动性和主动性来保证认识活动的最终确立;无论是“认识”还是“对象”都是相对于作为“认识主体”的“人”而言的,在这一活动过程中,“认识主体”的目的、兴趣、知识水平等等起着关键的作用,决定着这一认识过程的展开。

“先验感性论”的目的主要是说明感性知识如何可能成为有关对象的(即真正意义的)知识,是研究人的感性认识的,也即指出即使在感性知识中也包含有人的主观先天的因素,因此,以康德所谓的“先验感性论”即“一门关于感性的一切先天原则的科学”的核心和实质部分就是关于空间和时间的学说,并且这些理论的阐述不能离开认识主体的作用。

二、空间和时间

空间和时间学说是“先验感性论”的核心和实质部分,那么,对此康德又是怎么规定的呢?这个学说又是如何和认识主体联系起来的呢?

由空间和时间的形而上学阐明和空间和时间的先验阐明,康德得出了两条结论:时空是先天的,不关物自体;时空是直观形式,一切现象必须以之为前提。由此结论,康德又引出了时空的两大本质特性即“经验的实在性”和“先验的观念性”。

由时空的两大本质特性,康德进一步强调了“我们只有从人的立场才能谈到空间、广延的存在等等。”按照牟宗三的看法:没有现成的摆在外面可以离开主体而独在;只有当一物与感性主体发生关系而为感性所绉起而在时空条件下它才是现象,才有实在性,否则就是空观念……而真理即知识就是认识主体主观方面的命题或概念有对象与之相应。英马赫主义者毕尔生曾说:“自然现象的秩序……是人的认识的产物”“人是自然规律的创造者。”借助这种理解,可以认为时间、空间因为和认识主体、认识对象的结合更明显的表现出来它们的作用。这样康德就强调了在认识科学知识方面,认识主体在普遍性和必然性知识中的绝对地位。康德也指出,人的心灵具有三种先天的认识能力,即“感性”,“知性”和“理性”,而这三种能力在性质上是不同的,感性则是指主体自我利用感官在感觉经验基础上构建感性直观知识的先天认识能力,即感性直观形式,也就是所谓的内感官直观形式——时间和外感官直观形式——空间,所以离开了主体就没有感性也就没有感觉经验,更不会有感性直观形式,认识主体在感性认识活动中的绝对性和无条件性是显而易见的。

康德说“我的直观……只包含感性的形式,这种感性的形式在我的主观里先行于我被对象所感染的一切实在印象。”“我们只有通过感性直观的形式才能获得先天的直观物;不过,只能按照物所表现给我们(我们的感官)那样,而不按照物本身那样来认识它。”康德明确的规定了“感性”、“对象”、“直观”、“空间和时间”之间的关系:无论是感性的形式还是感性直观纯形式都是说的“空间和时间”,它们必须是“先于经验的直观,也就是先行于实在对象的知觉,而对象要结合这些先天的感性形式才能被认识到。”只有在认识活动中,所谓的“对象”、“现象”必须是认识主体运用“感性直观纯形式”即“空间和时间”才能认识的,然而“现象的形式”即纯形式“完全能够来自我们自己,也就是来自先天”。认识主体、认识对象和认识的先天形式是同一认识过程中起着不同作用的方面,在同一认识活动中甚至是不同的认识过程中,这三者缺一不可,并且认识主体所起的是支柱的作用,失去了这个支柱,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康德在关于时空学说的理论中,强调了主体的地位,主体在感性认识中所起的连接感性对象和先天直观形式从而获得知识时的能动性和主体性作用是不可磨灭的,虽然康德在其先验感性论中对人的理性能力做了分析,并得出人的理论理性能力是有范围和限制的。人是作为被对象刺激感官后对感觉材料的被动接受而发挥作用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是消极的、被动的,但是在此过程中只有主体运用自己的主观形式(时空)主动的进行规范和整理才有可能,并且这种“消极性”、“被动性”也是为在知性和理论理性活动中的主动性和能动性奠定基础的,故也表达了一种积极的、能动的性质。人的意识、人的认识能力还有人在认识活动中的作用是很重要的。

三、对康德先验感性论中“人”的地位的短评

康德开创了德国古典主义哲学,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希望通过对认识能力主要是理论理性的局限性的剖析,即把人的认识能力仅仅局限于感觉经验范围内,用科学知识形成的先天形式来证明人只能认识主体范围内也即现象界的东西即“现象”,而对于物自体则是不可知的,从而为实践理性留出来一片空地。康德对纯粹理性的批判也只是为他的科学的形而上学作基础,所以他的《纯粹理性批判》也只是他为未来形而上学所作的一个“导论”。

但是在纯粹理性批判中,康德试图通过关注人的主观能动性而分析人的认识能力问题,并把人的感性认识对象解释为由人的积极的能动的认识活动建立起来的一个对象,康德的“哥白尼式的革命”实际上也就是“没有自我就没有知识,也就没有知识的对象”从理论上论证了认识论的条件问题,这为后来的德国古典哲学家特别是黑格尔的“绝对精神”的观念乃至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对人的能动性和主动性的关注开辟了道路,对近代包括现代的人本主义哲学家对人的命运、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无不是受到康德的“人的学说”的影响而发展起来的。康德也成为自亚里士多德以来关于关注“人的哲学”和近现代人本主义哲学的承前启后的转折点和关键点。

我们并不否认康德在其先验感性论中的缺陷,列宁曾经指出:“在康德承认空间、时间、因果性等等的先验性时,他就把自己的哲学引向唯心主义。”所以一般的认为康德是德国古典唯心主义哲学的奠基人。

康德说自己的哲学要解决四个问题“我能知道什么?”、“我应该作什么?”、“我可以希望什么?”、“人是什么?”人的问题就成了康德始终关注的重点,并试图以人为主线,来解决人类的各种重大的矛盾和问题,这也是康德不朽之处,他的哲学、他的思想、他的精神不仅是德国的更是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两个世纪,但康德的影响越来越深远,康德和他的哲学也已经成为人类思想史、人类文化史上的宝贵遗产而不断的被人类认识、吸收和创新。康德和他的哲学将永垂不朽。

时至今日,我们应该对康德的贡献和作用做出实事求是的评价,对康德及其思想的认识会越来越全面,但对康德及其思想的认识永远不会停止。

参考文献:

[1]康德著.庞景仁译.未来形而上学导论[M].北京: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社.1978.

[2]牟宗三.中西哲学之会通十四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1997.

[3]朱高正.朱高正讲康德[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4]张能为.康德与现代哲学[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001.

(责任编辑/彭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