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芳芳
2001年7月13日,17岁的Jay坐在纽约的家中陪父母看申奥直播。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姨妈家所在的多伦多获胜,而是那个念起来有些“拗口”的城市——北京成了2008年奥运会的举办地。
北京和纽约的距离是13个小时的飞行航程,是一个太平洋加一个美国的长度。
Jay有些惋惜甚至有些“讨厌”北京,因为2008年不能去姨妈家看奥运了。北京真的比多伦多好吗?北京的宣传片好陌生,那么多红绸子、大红门,这一切都在Jay心中埋下了好奇的种子——中国,北京,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一定要到中国去
Jay的老爸在一家美国知名的建筑公司做设计师。有一段时间,Jay发现老爸非常忙,每天一回家还要坐在电脑前搜索些什么,有时候是中国长城的照片,有时候是中国陶瓷的展览。
周末朋友聚会,老爸也总是和同事们聊着故宫、圆明园等好多陌生的词汇,兴致高时大家还就东西方文明研讨一番,这时的老爸,眼睛总是亮亮的。
不过有一天,Jay的老爸回家来却一脸沮丧,他告诉Jay,他们公司参选的中国国家体育场的规划设计方案没有通过预审,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看着父亲不甘的样子,Jay想,北京到底会选择怎样的体育场呢?
2003年,Jay进入纽约大学学习,阴差阳错地选了门《中国历史》的选修课。
虽然老师讲的孔孟思想Jay不大明白,众多的朝代也总是把他搞得晕头转向,可是到了2006年,大学毕业的第二天,Jay就飞往了北京。他要亲身去感受那个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城市,尽管当时他一句汉语都不会说。
Jay在北京语言学校学了3个月的汉语后就坚决不再去了,他的理由是,学校已经教了基础知识,剩下的应该交给生活,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
于是,他在东直门的一个公寓租了房子,在SOHO现代城一个中美贸易公司找了一份工作,开始他在北京的生活。
纽约人在北京
Jay还像个大孩子,对每天上午9点上班打卡的制度很是抵触,在最初体验了北京二三环的交通拥堵之后,Jay只好放弃计程车或者公交车,而是睡眼惺忪地去赶拥挤的地铁。
即使是这样,Jay也常常迟到。令他不解的是,为什么他的中国同事们即便住在西六环也很少迟到?
Jay后来发现,北京的生活节奏并不比纽约慢,比如过马路时,数量可观的人在交通灯由红变绿的那一刻,由马路两边迅速地蜂拥交叉而过,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由于工作环境全使用的是英文,所以那段时间Jay的中文提高得不是很快,于是闲暇的时候,Jay就专门找人聊天来练习中文,中国同事便“首当其冲”。
当然,很多时候Jay手舞足蹈了半天,对方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一来二去,所有同事见了Jay都绕道走,生怕被他那半生不熟的中文给“荼毒”了。
Jay有很多师傅,都是路上认来的。有一个老爷子,早上在公园练太极拳被Jay看中,然后死缠烂打让人家教两下功夫,无奈之下他成了Jay的师傅;还有一个小姑娘,在地铁里看英文杂志,Jay于是和人家约定成为语言学习帮扶对子,这个小师傅还为Jay起了中文名字,叫“嘉庆”。
Jay很喜欢这个中文名字,因为有一次去故宫,他听导游说过,这是一个中国古代皇帝的年号,嘉是美好的意思,庆也是美好的意思,Jay希望自己能做一个给别人带来快乐美好的人。
Jay周末的时候,还常和朋友去三里屯或者后海“泡吧”,看着周围坐着的中国人或者和他一样的外国人,Jay有时候会分不清,这究竟是在美国还是中国。
拍张鸟巢给老爸
2007年,Jay收到了斯坦福大学研究生的通知书,但他很舍不得这段时间在中国的生活。
在回国前,他又去了长城、故宫、圆明园……这些曾经在父亲电脑上看到的建筑。他还去了“鸟巢”、“水立方”、奥林匹克公园这些曾经让父亲抱憾的地方。他给“鸟巢”拍了张照片,说是回去“气气”老爸。
Jay说,他自己比老爸幸福,因为他亲身体会了一个东方古国的神韵以及它重新焕发的青春活力。他很希望老爸也能来看看北京,看看中国。
就在前几天,Jay还在大洋那边通过MSN快乐地向他的中国小师傅打招呼:“海伦师傅,我要来看奥运了!别忘了帮我买张中国队和美国队的男篮比赛球票啊……”
(西江月摘自《华夏时报》欣生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