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是一排树

罗　西

非常幸运的是,我书房的窗前有一棵挺拔的木棉树,即使到了冬天,它仍是一树温暖的绿;春天多雨的时候,才飘着金黄落叶,一片接着一片,很有耐心,不是一夜掉光那种,所以你一点都不会伤感;更令你欣喜的是,那黑色枝丫上仿佛是着了魔似的紧接着冒出无数肥硕如杨贵妃的红花,满树没有叶子的繁花,有种盛世的美。

有个会算命的朋友,曾恭维我说:“你一路上走来,会有好多贵人相扶。”我笑纳了,并相信其中有个贵人一定是栽种这棵木棉树的前辈,因为它带给我的感动、惊喜、氧气与生命的能量,是无法量化的,但只有我的心知道,他功德无量。

曾见过一则告诫人们“停止砍伐森林”的广告,画面是一株大树的横切面,在清晰的树轮上,看到广告创意者的注解,由内而外,分别写着:“拿破仑出生”、“梵高出生”、“爱因斯坦出生”……离外圈最近的年轮则是:“那个砍倒这棵树、该死的人出生。”一棵树成长来之不易,它总是站着,为大地疗伤,所以,种树是做功德,而砍树者,则是破坏人类的退路。我喜欢一句诗:让我们种下一棵树,然后把自己忘掉。

在新疆的戈壁滩上,我曾见过一棵不起眼的小杨树,在公路边,倔强地站着,荒无人烟的地方,看到一只苍蝇都会让你感到亲切,更何况是一棵绿色小树。小树上挂着一张斑驳的牌子,写有种树人的一段话,大意是说:“路过这里的司机朋友,请你为它浇一杯水……”很多跑长途的司机朋友,看到这棵小树,精神都会为之一振,并自觉地停下车来,为它倒一瓶矿泉水,以示敬意。正是因为众人的照顾,才使得风沙弥漫的地方,出现生命的奇迹,一棵小树的启示,全写在它的树叶上,让阳光阅读,让每一位有公德心的人回味。

我记得中学时,老师读了一句名人名言,是美国一位总统讲的:“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点什么,而应该问我能为国家做些什么?”当时,我站起来问:“国家很抽象,我怎么为它做事?”老师笑着说,你种一棵树,就是为国家做件好事。这样理解“国家”的含义,我觉得非常亲近。从那以后,每年的8月16日生日,我都会为自己出生种一棵树,可能带上朋友,或者带着家人,因为我很清楚,有时做一件好事,可以不动声色,没有掌声,但自己内心充满快乐与感动,比如,为大地种一棵树。

（沉舟摘自 2008年7月24日《三峡都市报》）

怦然心动

人世上走一遭，总要留下点什么，或者把它称为功德。功德可小可大，即使小到为大地种一棵树，或为一棵树浇一杯水……有一颗功德心，有一份付出的行动，人便有了一种纯粹的快乐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