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雇佣军

杨　健

比起荷兰人的瞒天过海和西班牙人、葡萄牙人的循序渐进，仅有80万人口（2005年统计）但人均GDP却直追发达国家的卡塔尔，招募体育雇佣军的方式简单明了：钱。本土体育人口稀少、基础薄弱，向来喜欢出风头的卡塔尔王公贵族们，显然不甘心看着祖国在国际竞技场上叨陪末座，收编外籍名将遂成为该国体育界的主旋律。2006年多哈亚运会上，作为东道主的卡塔尔大肆招募外籍战士，并取得了不俗的战绩。原籍肯尼亚的巴希尔·达哈姆·纳吉姆和沙米分别获得了男子1500米冠军和马拉松冠军；曾效力于新泽西篮网队的贾巴里·史密斯帮助卡塔尔获得了男篮亚军；而中国美女棋后诸宸代表卡塔尔参加多哈亚运会的风波也一度沸沸扬扬。

不过，最令卡塔尔国民兴奋的是在该届亚运会上，卡塔尔队获得了分量最重的冠军——男子足球金牌，在这支冠军队中同样有不少外籍战士。卡塔尔足球队每逢大赛前总会冒出不同肤色、不同国籍和不同位置的陌生面孔，这群“洋枪队”与灾难深重的中国队更是有一段绵延11年的恩怨史。

1997年，法国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上，面对沙特、伊朗和中国等强敌的卡塔尔队，第一次祭出了雇佣军这张底牌。中国队第二轮作客多哈被卡塔尔以1∶1逼平之战中，正是被来自尼日利亚的外援前锋纳萨尔·卡米拉率先打进一球；而在大连金州的第二回合交锋中，另一位尼日利亚人贾马尔·纳赛尔人球分过范志毅，将比分锁定为3∶1的一幕至今仍令当事人心如刀割。正是这些不速之客，不但令中国队吃瘪，就连后来晋级世界杯的伊朗队，也在“洋枪队”的夹攻下险些折戟小组赛。

四年之后的韩日世界杯亚洲区十强赛上，尽管卡塔尔队主教练哈吉将几名雇佣军藏藏掖掖，但还是被老辣的米卢一眼看破，甚至在笃定出线后以替补为主出战的中国队都以3∶0大胜该队，将1997年主场蒙羞的屈辱彻底洗刷；2004年亚洲杯小组赛中，卡塔尔招募外援的劲头更为疯狂：守门员阿卜杜勒阿齐兹·阿里（苏丹裔）、卡西姆·布尔汉（巴基斯坦裔），中场伊扎特（摩洛哥裔）、艾哈迈德·穆萨（苏丹裔）和韦萨姆·里兹克（约旦裔），前锋穆吉贝尔（伊拉克籍）等外籍战士充斥球队，这样一支临时拼凑的队伍战斗力几何呢？小组赛一平两负，垫底出局。

不过亚洲杯上卡塔尔队的惨败只是小插曲，当年该国震惊国际足坛的“买国脚”方案一度成为全球谈资，其始末无非如下：该国足协宣布，只要加入卡塔尔国籍，并代表球队出战2006年世界杯外围赛，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酬金。消息一出，巴西人艾尔顿和德德立刻“响应号召”，前阿根廷国青队边锋莱昂德罗·皮斯库利奇、曾在那不勒斯和乌迪内斯效力的巴西人法比奥·塞萨尔，更是捷足先登，改换为卡塔尔国籍。

这一突变令国际足联措手不及，他们随即出台了“必须居住满两年才能代表一国参赛”等一系列规范球员更换国籍的细则，其目的不言自明。随后的世界杯外围赛上，卡塔尔队也在一番风波后状态全无，首战就被伊朗击溃，在以1∶2不敌印度尼西亚后，主帅特鲁西埃当即被解雇。收官时卡塔尔甚至名列约旦之后，出线自然是镜花水月。

如今，即将在南非世界杯外围赛上与中国队交锋的卡塔尔队依然雇佣军成堆，从法甲雷恩队回归卡塔尔萨德队的巴西前锋埃默松为中场核心，锋线上法比奥·塞萨尔和乌拉圭人塞巴斯蒂安·金塔纳两箭齐发，构成了全外籍的三叉戟。后防线上马尔科内·阿马拉尔原籍巴西，阿卜杜拉·科尼原籍塞内加尔，都是球队的防守支柱。

身高1.89米的乌拉圭射手塞巴斯蒂安·金塔纳格外引人注目。这位曾代表卡塔尔国奥队出战奥运会预选赛和亚运会的射手，不但国籍一改再改，真实年龄也令人生疑。尽管其号称出生于1988年，但已有两个子女的他在俱乐部官网上的资料却标明出生于1984年，而乌拉圭媒体给出的答案是，他已经26岁了……看来除了招募洋枪，修改年龄等亚洲足坛特有的“厚黑学”，卡塔尔足协也学得像模像样。

“中国有13亿人口，卡塔尔只有不到100万人。除去妇女和儿童，我们还有多少人能够踢足球呢？在全球选择国脚，又有什么不对？”现任卡塔尔队主帅、乌拉圭人福萨蒂谈起“洋枪队”向来振振有辞，但对该国足球再熟悉不过的特鲁西埃却一语中的：“卡塔尔靠本国球员冲进世界杯纯属做梦，但靠外援的话，更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