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石榴

金琼琼

传说：石榴是为回报浇灌之恩而来到中原的。

考试结束铃声响了。数学考试放在最后，这让我既高兴又痛苦，在考试中我几次想马上冲出教室，可我压制住了，因为这关系到我高二能否进重点班。我逼着自己去做题，可思路老是打结。大概是氨基酸摄入太多了。这些氨基酸缩合成繁杂的肽链，不断缠绕着我的思维感官。伴着最后的铃声，我交上了一张几乎空白的试卷。

心情低落地挪到了寝室，一抬头，父亲已站在我面前：“考得不好？”这一句话立马触动我的泪腺，泪水潮涌而至。

我跟着父亲回家。车里有丝丝寒意，泪水开始冰冻。路边的榴花在日光照射下，似血一般，它们恣意地摇曳着。“明天你生日，要吃什么？”父亲问，我没有吭声。

回到家，母亲看着我，什么也没说。“明天生日，明天生目……”我默念着，似精神病患者一般。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难道上天不知道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最痛苦的就是今天考试，明天生日吗？

生日如期到来，母亲要去乐市区买药，我也跟着去买书。在车里，母亲问我昨天的考试，我没有回答。母亲说：“早上，我碰到落落了，落落说这次考试还好。落落真是越来越聪明，上次家长会，老师还点名表扬她了。”我忿忿：“什么叫聪明，只不过成绩好一点！”我心里念着“十七岁不哭”，可泪水却抑制不住。书店到了，我马上走下车，什么也不想再说。

看着书，眼泪还是止不住，为什么我的生日是这样惨淡不堪，为什么雪莱说冬天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而我却觉得冬天来了，冰冻的日子也来了—它将会冰冻我的十七岁。

中午，我们在一家饭店里吃饭。我还没夹一口菜，母亲又开始唠叨。我跑出饭店，饭店旁边是一家蛋糕店，奶香沁人心脾，蛋糕上有颗石榴果，晶莹剔透。大概这个店主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特意嵌上了我最爱的石榴果。如果在电影中，这一幕会感动“我”，而在现实中，我却流着委屈的泪。十七岁，似乎应该是叛逆的，可这次我没有选择离家。

在回家的车上更是难耐，我们都静默着，一句话也没说。车经过一片石榴林，石榴树上已开满鲜红的石榴花，大概石榴永远喜欢在夏日里散发热情，涌动着青春的血液。而我的十七岁却是一个冰点……

回家后，我躲在自己房间中轻声抽噎。

第二天，当我打开房门时，几个还沾满露珠的石榴果放在门口。

每年我生日，母亲都会去摘石榴给我吃。这些石榴也是母亲种的，这颗石榴树以前是不结果的，家里人都主张砍掉它，母亲坚决不同意，于是将它移植到田里。那年刚好生了我，而田里的那棵石榴树也结满了石榴。

我离开家，跑到那棵石榴树下，摘下一把石榴花，回来放在母亲床边。母亲睡得很沉。父亲说：“是凌晨四点去摘的，她说这样的石榴好吃点。”

我心里一颤……

《十七岁不哭》里说：“十七岁，本是花一般的年纪。十七岁，等待岁月的洗礼。十七岁，编织成长的诺言。十七岁，写下梦想的召唤，泪水和微笑，书写我们青涩的成长。”我也终于明白，我的十七应该是沸点，像石榴花那样在阳光下生机勃勃地涌动着，热血沸腾……

石榴花正红，叶茂绿意浓。

（指导教师 黄 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