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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在北京出现了一家“心灵商店”,专售安全感、勇气、智慧、宽容、热情等“心灵商品”,它们被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引得很多人争相购买。在这些“心灵商品”中,“安全感”卖得最好。如此看来,即使时代发展迅速,我们的需索越来越多,对我们的心灵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安全感。
为何安全感对我们如此重要?真正的安全岛在哪里呢?我们又该去何处寻找?
谁动了我的安全感
越容易失去的东西对我们越重要,安全感便是如此。坏天气、失恋、物价上涨、淘汰制的工作、复杂人际、隐私曝光……诸多事件向我们证明,安全感很脆弱,它太容易失去。
心理学家荣格指出“安全感是人的第一愿望”,因为降生并非我们自己的选择,所以产生了天生的被动感,决定了心灵上与生俱来的“不安”,也使“安全感”成为最重要的愿望。从本质上说,安全感就是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而“不可控制”就成为夺走我们安全感的罪魁祸首。
自然界里潜伏着那么多不能控制的意外事件:不能控制天气,不能控制地震、海啸,不能控制行星轨迹……人类社会里也上演着种种突发事件:战争、失业、信任危机……生老病死、爱恨离别,这些“无常”都引发着不安。甚至,我们对自身也无法全盘掌握,最典型的现象就是遗忘。我们无法控制遗忘,即使艾宾浩斯发现了记忆曲线,可我们还是不可控制地忘记着电话号码、账户密码、爱人的生日、童年往事、面前这个人的姓名……这些记忆的流失令我们在重要的时刻面临危机。
如果说外界的变化我们本就无法控制,那对内在世界的失控,就导致了最可怕的不安。在我们的内心,存在着三个我——本我、自我、超我,他们常常经历着“跷跷板战役”:本我在跷跷板的一端,超我在另一端,自我是中间的支撑物,时刻负责平衡着本我和超我。可是跷跷板是多么难以平衡啊,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上下摇摆,自我就在本我和超我这样的双重压力下,左右为难。这种对自我平衡的不可控,导致了内心最原始的不安。
由此看来,如果拿走我们安全感的罪魁祸首是对外部与内在世界的不可控,那找回安全感的必由之路,就是寻找到可以掌控内外部世界的方法。
向外探求安全岛
对于周遭广袤的世界来说,我们只是极其渺小的人类,想要掌控外部世界,看似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聪明的人类还是找到了一种方法来实现“以小犯大”的愿望,这个方法就是“扩张”。所谓“扩张”,就是把自我扩展到外界,扩展到另外的事物,另外的人身上,然后用对待自己、控制自己的方法,来控制外部。我们常常利用攻击、强大认知这两种方法来实现扩张,以求使外部世界尽在掌握。
在日常生活里,当发生利益冲突,就可能出现攻击行为——攻击的双方看似在争夺利益,实则在竞争控制权。似乎占有的越多,打败的人越多,征服的版图越辽阔,自己就越强大,就越具有控制力,也就意味着更安全。因为如果可以控制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和做法,那就可以预防来自他人的伤害。所以,攻击性越强的人,往往也是越需要安全感的人。权力、地位、金钱……之所以如此令人迷恋,是因为在追逐它们的过程中,自我被扩张得很大,随着占有的东西愈多,掌控愈发有力,自己就愈发安全。因此,人类的攻击行为并非是动物本能的劣根,而是我们用以驱赶不安的最基本的方法。
但是攻击行为的风险极大,通过攻击实现扩张,很可能获得的和失去的一样多,反而会遭受因攻击而引发的下一轮不安。所以,比起攻击,还有一种更高明的“扩张”方法——强大认知。当周遭缺乏信息,将直接导致无法预知灾祸,所以我们必须知道得更多——认知越强大,就越能掌握“先机”。科学就是人类实现控制世界的扩张行为的成果,它保护了人类的安全岛:了解到地震的规律,让我们可以住到更安全的地面上;了解了气候变暖的威胁,让我们可以预防冰山融化的危险……人类从未间断过寻找外星人,就是希望在他们成为伤害我们的隐患前,能够掌控他们。因此知识不仅仅是力量,更是完美的安全扩张。
很显然,比起攻击行为,强大认知是更巧妙的一种扩张。如果你可以掌握肢体语言蕴含的意义,就可以找出上司心情最好的时刻,递上容易惹恼他的材料,在避免一场攻击的同时,安全地完成任务。
向内寻找安全岛
与通过扩张来控制外部世界相比,控制好内在世界,就显得更容易操作。那浮游于内心世界的安全岛,似乎更亲切,更善于留下线索,便于不安的自我前去找寻。从古至今,数以万计的贤人智者都是通过“修身”——即控制好自己的内在世界,来寻找永恒的安全岛。
从内心通往安全岛的路径共有3条:自我防御、自我暗示、自我实现,均是帮助自我平衡好本我与超我的跷跷板,有效利用心理资源,控制好内心冲突的方法。
“自我防御之路”是最原始的向内寻求安全的方法。每当自我面临不安时,防御机制就会启动,第一时间出来维护安全,平衡本我和超我的冲突,保护自我,消除不安。例如一个人在竞争中失败了,受挫让他本能地嫉妒胜利者,但他的理智又不允许他表现嫉妒,于是陷入自我冲突的不安中。这个时候,他的自我防御机制启动了,把失败的痛苦和嫉妒转化成奋发的动力,于是他加倍用功,计划在下次比赛中超过对手。在这个过程中,防御机制帮助他将失控的局面挽回,重新恢复掌控自我的能力,转危为安。因此,灵活运用各种防御机制,可以在每次内心产生不安时,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平衡和安稳。
“自我暗示之路”是指我们可以通过对某种信念进行有力的、积极的叙述,加强心理的积极因素,在短时间内找同安全感的技巧。例如一个人走夜路,环顾漆黑的周遭,本来是有些恐惧不安的,但是如果心里反复默念“我很勇敢……我很勇敢……”,真的可以鼓起一些勇气,战胜一些恐惧,自己创造一些安全感。“自我暗示”是一种强烈的心理定势,无论它的暗示语有多么千奇百怪,但本质都是“我可以控制自己向好的方向发展”,这样的暗示会引导潜在动机而产生行为,可以在最缺失安全的情况下,通过自我的创造性找回安全感。
“自我实现之路”是指个体在成长中,其身心各方面的潜力能够获得充分的发展。如果说我们通过“自我防御”和“自我暗示”,只能被动地应对不安的来临的话,“自我实现”的确是一条主动创建安全之境的道路。通过不断地完善自我,并发展自己的潜能,我们对自己更加具有控制力,不仅仅是对眼前事件的控制。而是预知一生的规划和掌握。比如拥有正确认识现实的能力,愉快地接受自我、他人和自然,拥有感情深厚的人际关系,幽默感……如果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些,他就能够在人生的各种起伏中保持自己的平衡,获得终生的安全保证。
永远不败的安全岛
通过一番辛苦的攘内安外,我们发现,心中那渴望已久的安全岛,已经依稀可见。它在灰蓝色的薄雾中,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原来我们最终需索的安全,均来自对周遭的把握:于外,我们需要“他人的保证与承诺”;于内,我们需要“完善的自我”。于是人类社会才产生了秩序、规则、法律,真理、道德意识、善恶观,婚姻、派系,以及哲学、价值观、美感与爱情。
但安全感毕竟是一种内心的感觉,它是自己给的,并不能通过要求别人而获得。“一切尽在掌握”只是一种理想,这世上总会有些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情发生,所以向内追寻安全岛,是向外探求的基础,只有自己内心安稳,才能应对外界所有的失控;也只有永远不败的内心,才能找到永远不败的安全岛。
那座美丽的小岛,其实一直在自己的心中,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只要握紧手心,就能找到它。(文章代码:0920)
责任编辑姜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