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 麦
2007年12月,中央电视台《情牵怒江》节目,讲述了云南傈僳族的孩子们,每天背着6斤多重的滑轮,溜过一条悬在半空的钢索、越过200米宽的湍急的怒江,去上学的故事……这惊险的场面、动作,让所有人本能地感到紧张、害怕。无不为此落下心酸同情的泪水,纷纷惊叹孩子们的苦难和艰辛。
2008年的一天,带着安慰、鼓励孩子们的想法,著名电影演员濮存昕推掉演出,和几个教育专家,特意精心设计了一些提高心理承受能力的游戏,飞往怒江。希望增强孩子们战胜恶劣环境的勇气和信心。并希望把奥运精神和欢乐气氛以及自己的一份爱心,带给孩子们。
其实,说起与恶劣环境的抗争,濮存昕年轻时也曾有过:60年代末,濮存昕被下放到冰天雪地的黑龙江,因为没有帐篷,只能在卡车上露宿。脸被冻住了,眼睛睁不开。但他一待就是8年,学会了放马、搓麻等许多农活……濮存昕想现身说法,让孩子们在苦难中坚强勇敢、活泼快乐起来。
在一条溜索边,见到了他一直挂念的“女主角”——李小妮。
小妮长得黑黑的,腼腆少话。她是石月亮乡拉马底小学的二年级学生。她和同学们一样,每天早上7点吃了早饭(蒸土豆),然后带上4岁的堂弟,滑过溜索到学校上学。下午3点半放学后,帮妈妈做完家务,才有自己的时间看书、学习。
因为没有窗户,小妮的“房间”很黑很暗,狭小的空间仅能摆下一张窄窄的竹床。因此,小妮只能借着竹楼门投进来的光亮,在家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做功课。由于这里依山面江耕地稀少,经济条件不好,每天只吃早、晚两顿饭。
尽管小妮的生活环境和学习条件都非常艰苦,但小妮对待学习却十分认真。她的字写得很工整,各门功课没有低于90分的。
老师说:“小妮很懂事、很努力。她的愿望是走出大山,考上大学。”小妮的要强和自尊,让濮存昕对这个腼腆的小姑娘有了更多的好感。心里对她充满了赞许甚至敬佩。
从小妮家出来,濮存昕坐上妮妮“驾驶”的滑轮,来到对岸她的学校。一进校门,校舍的简陋和破败,让他再次为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们感到心痛、心酸。但濮存昕的思想和视线,很快被一帮打篮球的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吸引了过去。在一个锈迹斑斑、歪歪斜斜、没有球网的篮球架下,孩子们兴奋地跑着、跳着、笑着,像快活的鱼儿嬉戏在水里,又恍若快乐的小鸟,在天空下自由飞舞。他们的神情、他们的笑靥、他们的快乐,和城市里的孩子一样灿烂明媚,充满朝气。
濮存昕如一个园丁,被眼前的“烂漫”惊呆了。他眼睛湿润地说:“一开始,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哎呀,孩子们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真是太艰苦、太可怜、太不幸了……但从小妮和这帮孩子身上,我发现,他们的性情和山一样淳朴、纯真、善良、热忱。完全不是想象中一副锁着眉头,等待救助的样子。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他们有他们的快乐。”
濮存昕深感震撼的同時,也深觉惭愧。原本带着坎坷经历、带着一颗悲悯的心,打算来抚慰、鼓励孩子们,让孩子们懂得如何在艰苦条件下,健康快乐地成长。现在,孩子们反而给了自己很多快乐和许多新的人生感悟。现在看来,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带来的游戏教给他们,让他们原本艰苦但是充满快乐的生活,增添一些新的内容。
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罗素在《中国人的性格》中写道:“用自以为是的眼光看待别人的幸福是错误的。”其实,快乐是一个简单的心态。与金钱、物质、环境无关。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们学会适应,充满希望,让心灵洒满阳光,就能打造一个简单快乐、幸福知足的心境。就一样能活得灿烂、美好、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