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人道主义的赞歌

曹珠凤

文学巨匠屠格涅夫的散文诗《乞丐》不满400字，但却以生动细腻的文笔，精妙深邃的思想给我们以心灵的震撼。文章讲了这样一件事：当“我”在街上行走时，一位衣衫褴褛、肮脏不堪的乞丐“拦住了我”，可是，“我”身上什么东西也没带，于是，在惶惑不安后，我紧紧地握了握乞丐肮脏发抖的手，真诚地请求这位“兄弟”谅解，乞丐“发青的嘴唇笑了一下”，他同样握紧了我的手，“吃力地”向我的“施舍”表示感谢，文章最后以“我明白，我也从我的兄弟那儿得到了施舍”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作了结句。

说起施舍，人们总是习惯地想到物质上给予的帮助。其实，真正的施舍是该把尊重、体谅和平等的心融到里面的。因为，像“乞丐”那样的社会底层人物，由于贫穷不幸，他们生活得很艰难，而世态炎凉，又使得他们痛苦的、敏感的心更需要爱心的滋润，更需要得到人们的理解和尊重。因此，当“我”握住了乞丐的手称他为“兄弟”并表示歉意时，“我”这种平等、诚恳的态度使乞丐和“我”的关系也拉近了，乞丐感受到了被人尊重的快乐，从而理解了并感激我的真正爱心。而我，付出了爱心，也从乞丐那儿得到了人与人之间信任与爱的施舍。从这个层面上说，任何施舍都是对等的，任何帮助都是相互的，当我们给予别人帮助时，别人的一声“谢谢”，一个微笑会使我们感到很温暖，从而，我们也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与回报。因此，“我明白，我也从我的兄弟那儿得到了施舍”。

此外，文章对乞丐的描写，特别是外貌描写生动形象。为了刻画这位乞丐的穷困潦倒，作家首先通过外貌描写突出了他的衰弱：“红肿的、含着泪水的眼睛，发青的嘴唇，粗糙、褴褛的衣服，龌龊的伤口……”其次，作家用动作描写突出了他的可怜：“他呻吟着，他喃喃地乞求帮助。”此时，如果没有平等的思想，如果没有尊重，如果没有爱心，我们会厌恶，我们会避而远之，甚至，我们会呵斥。然而，“我”在“搜索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无果后，“我”在“惘然无措，惶惑不安”后，却“紧紧地握了握兄弟这只肮脏的、发抖的手……”表示歉意。这个“握”的动作，这声“兄弟”的称呼，使得乞丐“微笑了”，“接着，他也照样紧握了我的变得冷起来的手指”，向我这位“兄弟”表示真挚的谢意。人类的人道主义思想，平等博爱的观念，就在这“兄弟”的称呼中，“握”的动作中得到了最充分的诠释和升华。

让我们学会爱，学会真正地爱吧！

（作者单位:江苏省江阴市第二中学）

附原文：

乞丐

屠格涅夫

我在街上走着……一个乞丐——一个衰弱的老人挡住了我。红肿的、含着泪水的眼睛，发青的嘴唇，粗糙、褴褛的衣服，龌龊的伤口……啊，贫穷把这个不幸的人折磨成了什么样子啊！他向我伸出一只红肿、肮脏的手……他呻吟着，他喃喃地乞求帮助。我伸手搜索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既没有钱包，也没有怀表，甚至连一块手帕也没有……我随身什么东西也没有带。但乞丐在等待着……他伸出来的手，微微地摆动着和颤动着，我惘然无措，惶惑不安，紧紧地握了握兄弟这只肮脏的、发抖的手……“请别见怪，兄弟；我什么也没有带，兄弟。”乞丐那红肿的眼睛凝视着我：他发青的嘴唇微笑了一下——接着，他也照样紧握了我的变得冷起来的手指。“哪儿的话，兄弟，”他吃力地说道，“这也应当谢谢啦。这也是一种施舍啊，兄弟。”我明白，我也从我的兄弟那儿得到了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