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之极 摩瑟水晶

陈惠心

世界上第一个研发出无铅水晶、让水晶除了装饰外还可以被当成安全器皿的，是捷克国宝品牌摩瑟。不只如此，摩瑟水晶长久以来的艺术雕刻传统，更将水晶提升至另外一种文化鉴赏层次。

水晶竟然可以如同画布一样，任人作画，只是用的是不是画笔，而是多达近百种的各式器具!当然这“人”不会是普通人，而是得训练几乎半辈子才能出师的艺术家。雕刻师贺鲁贝克(MiIan Holubek)效力于捷克品牌Z摩瑟水晶。是该牌五位首席雕刻师中最富浪漫色彩、手法最生动的一位；欣赏他最新作品——取材自法国巴洛克时期画家拉图尔(Georges La Tour)画作的“圣约瑟之梦”，你真会怀疑，上帝是不是在这位儒雅的老先生手上，安了什么机关?

内敛细腻艺术品

摩瑟水晶虽然产量少又昂贵，但绝对不是暴发户会喜欢的收藏品，因为乍看之下它一点也不华丽炫目，但若趋近仔细品味，却可以看上好久好久，并且为之着迷。当“圣约瑟之梦”摆到转盘上，背后衬了张白纸让细节尽现，那雅致细腻不禁令人惊叹；甚至比原画更具柔和层次，简直像以处理光影闻名的荷兰画家维梅尔(JanVermeer)的精神于水晶上再生了一样，我看到光圈亮度从烛芯逐次往外扩散、减弱，迎向光源面的亮度与阴影反差是那么立体，而这些竟然不是画的，而是花上半年时间在比玻璃还要硬的水晶上，雕刻出来的!

另一位雕刻师查鲁贝克(Ivan Chalupka)以捷克插画家帕拉其克(Josef Palecek)的版画为蓝图，所创造的“蓝梦”等一系列作品中，花朵、宫殿、海豚、月亮……在女孩飞扬的发丝间跳跃，如同漂浮于水晶中的一首圆舞曲，似梦似幻又栩栩如生，浪漫得比钻戒还要让女生心动不已。

的确，摩瑟的传奇可以从两方面谈起，一是水晶材质，二就是艺术性了，而这都要归功于创办人路德维希·摩瑟(Ludwig Moser)。1857年他结束在欧洲各国的游历，落足于捷克小镇卡罗维伐利(Karlovy Vary)，决心以水晶雕刻为业；由于卡罗维伐利是温泉圣地，不少王公贵族会前来度假、疗养，而在这盛产玻璃的波西米亚地区，只做做杯子、花瓶之类的普通产品，会淹没在同业的竞争之中。于是聪明的路德维希打算直攻金字塔消费顶层——他要做水晶艺术品。

水晶，简单地说，是玻璃中加入氧化铅产生的，因为氧化铅可以使玻璃折射角度增加，看来璀璨光亮，但缺点是品质并不稳定，常会产生气泡等瑕疵，所以切割、雕刻水晶，也成为掩饰瑕疵的方法。一开始路德维希·摩瑟从模仿圣经图画开始刻起，一枝独秀的他生意越来越好，后端技术成熟了，却开始恼于前端供应品质不理想；于是他兴起投资水晶制作工厂的念头，而要做，就要做不一样的。

无铅水晶国宝级

由于氧化铅会与食物、酒精产生作用，当时贵族们不时传出铅中毒事件，全欧洲都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1892年，摩瑟率先研发出不需要在水晶中添加氧化铅的方法，取而代之的是混合了钾、钠、钙等元素的天然矿砂，可以让水晶更稳定、更亮并且安全无虞；而由创办人确立的艺术雕刻传统，则让这个百年品牌被提升至捷克国宝的地位。

从拉图尔、文艺复兴时代的杜雷(AlbrechtDurer)到超现实主义代表达利(Salvador Dali)等，摩瑟的雕刻师在临摹这些画家的经典作品前，都得经过漫长严格的训练。被选上的年轻人必须先到以瓷器闻名的麦森(Meissen)艺术学校培养美感，课程完成后，再回到捷克从花朵开始刻起，光是学习雕刻花朵，就得花上3年时间；而最后当他们之中的非常少数可以精巧地使用近百种雕刻与打磨器具，创作出美好的传世作品时，往往二三十年已经过去了。贺鲁贝克就是最好的例子。一生只致力于一件事情也没关系，但要把它做到尽善尽美、出神入化；贺鲁贝克与培育他的摩瑟水晶，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责任编辑／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