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一路走来

2008-04-24 18:26支玉恒
人民教育 2008年7期
关键词:语文老师教学

支玉恒快40岁时才由体育教师转为做语文教师,结果一教就教出了自己的个性、教出了语文教学的名堂,教出了在全国的影响。于是,他成为了小学语文教学界的一位传奇人物。虽然在他身上缺少一些人们通常看得很重的荣誉光环,他不是“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他没有被评过“全国优秀教师”,甚至他不是特级教师,但他并不缺少同行的认可。在小语界有“四大天王”之说,支玉恒便是其中之一。或许我们可以说这样的话:来自同行的认可才是真正的认可,来自同行的尊敬才是真正的尊敬,来自同行的荣誉才是真正的荣誉。

“名师人生”栏目自开办以来,选取的人物至少是有影响的特级教师,而这次是一个例外。

支玉恒幽默、诙谐、炉火纯青的教学艺术,折服了数以万计的一线教师,他的身后有数量可观的“追星族”,为数不少的青年教师找上门来要拜他为师。这说明支玉恒是一位具有专业魅力的语文教师。论他个人的影响力,他走多远,他的课就带到多远,他的影响力也就扩散到多远。他一支粉笔驰骋大江南北,足迹几乎遍及了全国县级以上的地方。他的课开了小学语文教学“以读代讲”之风,创立了“自主发展—点拨启导”式教学;他对教学的思考、对理论的研究都注入到了自己的教学实践,启发、引领了一线的教师,于是,从他身上散发出了“名师效应”,也使他成为了名副其实、当之无愧的名师。

经常有老师问我:“您学历不高,又不是科班出身,为什么课讲得那样好?”

的确,论学历可以说是中专,初中毕业我考上了体育学校,实际的文化水平,也就是初中那点底子。体校毕业后,教了20年体育,因为身体原因才改行教语文。

死心眼下“笨”功夫

初教语文时,语文教师的三大基本功读、写、说,可以说样样都不行。怎么办?我这个人有一个怪脾气———不论干什么,不想让人家挑出毛病,不想让别人笑话。于是,一狠心,练!汉语拼音一点不懂,找本校低年级的郭兰芝老师学,一连补了三个晚上,攻下来了。字写不好,练毛笔字!一连三四年,备课、改作业、批作文、写总结、写论文,包括写检查,只要写字,一律毛笔小楷。朗读读不好,借来录音机,读了录,录了听,听了改,改了再读再录再听。每篇课文都要折腾三五遍。文化底子薄,不懂教学理论,买书、看书、做笔记、写心得,一直坚持到现在。

我这个人生性乐观,老招人笑,大家都喜欢听我说话,说这叫幽默。这幽默可帮了我的大忙,上课时,学生两眼瞪得溜圆听我讲课。下课了,我就与孩子们一块踢球,他们二三十个人也从我脚下抢不走球。他们可佩服我了,我说什么他们都听。班里的纪律也好了,一个学期被评了二十多次周红旗。毕业考试一下子考了全市第一。坐下来一想,我这个语文老师当得还行,心里挺骄傲!

但是上课,还总觉得有点无头无绪。没关系,听听别人怎么上。上课了,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我推开门就去听课。老师见我傻傻的,挺真诚,也不好说什么。下了课,就找老师研究讨教,有时也给人家提提意见。真奇怪,老师们不仅没有讨厌我,看样子还很欢迎。于是,几年下来,我的听课笔记本堆了一大摞。我分别把它们装订成册,包上皮儿,还给它们起了好听的名儿,如叠翠、积玉、传芳、览胜,等等。

那时我们的校长是刘树勋先生。这位校长有个特点———酷爱听课。他一听课,就把怀表掏出来,放在桌角上,听得哪里有问题了,就“吭吭”地直咳嗽,下课就要找你“算账”。他特别爱听我的课,于是我就得到了他许多的“吭吭”。还有一位刘淑娴局长,人很和气,听课听高兴了,脸上就笑成了花,于是我也得到了她许多美丽的微笑。我的语文教学就是在这二位长者的微笑和“吭吭”中一天天进步的。一晃,7年教了7个毕业班,6个班在全市考第一,一个考第二。

渐渐地,我被区市的教研部门盯上了。那时,张家口地区教研室的主任是李德善先生。此人文学水平很高,擅长语文教学。他召集了我和其他几位优秀教师组成了一个类似于“别动队”的特别研究小组,经常在一起切磋交流,还编写了上百万字的教学资料。和李德善主任共同研讨的那几年,是我教学水平提高最快的几年。

踏上自我反思的“战车”

大概是1982年,我教语文的第4年吧,河北省电教馆要来张家口给一位老师做录像课,我偷偷地找到李主任,让他去和省里的同志商量,给我也拍一课。没想到人家答应了。那次是我第一次看见摄像机,拍了郑振铎的《别了,我爱的中国》,没想到这节课被推荐上去,还获了全國的奖。从这以后,我就走出了张家口,应邀到省内的不少城市去讲课。在外面讲课,既是荣誉,也是压力。正是这种压力,逼得我进一步苦学苦练。

1985年,我被派参加了国家教委举办的为期一年的全国小学教育研究班。在这里,我听了许多专家、教授的理论报告,参加了深入的理论与实践研究,教育理论水平得到了一次空前的提高。在学习交流会上我还作了一个《教学过程的主要矛盾》的报告。并参加了研究班学术著作的编写工作。在编写中更广泛地阅读了许多学术著作,做了详细的笔记。

1986年,我第一次出省———北京宣武区右安门一小的张光缨老师请我去上课。我讲的是《飞夺泸定桥》。当时张光缨老师的姐姐、海淀区教研室主任张光珞老师也带了人去听课。北京,历史悠久,积淀深厚,北京的老师向来都是接待外省的去听课。我一个山中小城的老师来这里讲课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的心一直跳了一天一夜,但我又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既然作了精心的准备,讲就讲,放开了讲。结果两节课讲下来,张光珞老师连饭也没让我吃,就把我拉到了海淀,再给他们讲。我知道,大概这一炮又打响了。自此,我走出了河北省,又先后应邀到河南、陕西、天津、内蒙古、江西、黑龙江等省市去讲课。

别人的课越听越多,自己的课也越讲越多,我的心里犯嘀咕了,总觉得我们的课讲起来怎么跟理论著述上说的有点对不上号。书上说:“教学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发展学生的智力。但是机械地获得的知识是同发展智力无关的。”“教师教任何功课(不限于语文),‘讲都是为了达到用不着‘讲,换个说法,‘教都是为了达到用不着‘教。”连老外都说:“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数学教师和语文教师在一节课上要讲的时间,不应超过5—7分钟,让学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理解的东西,才能成为他自己的东西,才是他真正掌握的东西。”可是我们是怎样讲课的呢?有的40分钟老师要讲30多分钟,有的整个课都在喋喋不休地问答。这怎么叫“通过学生自己的努力”去获取知识技能呢?有一个阶段,这些问题把我憋得好苦。

究竟怎样教学生学语文呢?渐渐地,我发现学生喜欢读书,他们更喜欢那种抑扬顿挫的感情朗读。既然学生喜欢,我的课上就让他们敞开去读。结果一段时间下来,学生的语文学习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他们说话不打结巴了,作文句子通了,连错别字都少了,真是怪极了。一看书,人家早就说过了:“阅读是学生掌握阅读技能的最主要标志。”“许多学生之所以不能掌握知识,乃是因为他还没有学会流畅地、有理解地阅读。”再想一想,我们讲课,弄作业,说来归去都是为了一个“考”字。为了考,有的死记硬背;为了考,顾不上学生其他方面的发展。可书上也早就说了:“学校的职责不限于传授各种知识,培养各种技能以及发展智慧能力,学校更负有促进与指导人格发展与心理健康的主要职责。”原来,我们好多习以为常的想法和做法都是错的!怎么办?没说的,只能改!

1989年,全国要召开建国以来第一次带有大赛性质的小学语文教学观摩会。当时我也阴差阳错地被作为特级教师邀请去为大会做“示范课”。我暗下决心,在这次大会上,讲课一定要少讲少问多读,让学生在读中理解、读中感悟、读中体会情感,读中受到思想的熏陶。结果讲课获得成功,掌声经久不息。华中师范大学教授、全国小学语文研究会的学术委员杨再隋后来评论说:“支玉恒老师把读的功能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让汉语教学的魅力展现得如此多姿多彩,实在难能可贵。”“为当时从一讲到底到一问到底的语文课堂教学,送来一股清凉的风。”广西教研中心的黄亢美先生也说:“自此全国很多地方兴起了‘支氏品读法”。

会议后,我针对时弊,深思熟虑写了几篇文章。第一篇是《阅读教学从整体入手》发表在1990年第3期《小学语文教学》,没想到却由此引起了全国范围的一场学术大讨论。各种期刊发表辩论文章数十篇,历时一年多。第二篇是《反思“带着问题读”》,第三篇是《“带着问题读”的再反思》,第四篇是《“问答式”必须改革》,均发表在当时的《小学语文教学》杂志上,又引起了新一轮持续一年多的全国大讨论。我很高兴,这反映了小学语文教学领域的沉闷空气已被打破,人们开始关注教学思想与教学实践的改革,但也反映了两种思想正在斗争。

我又想,教学是实践的科学,光在口头上争来争去没有什么实际成效。再说,一种教学思想,一种教学主张,当它没有在操作层面上获得突破之前,是不太容易被人接受的。由此,我更坚定了在教学操作上改革突破的决心。

做人是人生的第一大课题

当老师的都知道,学生是学习的主人,课堂上应该以学生为主体,让学生多说、多读、多动脑。但是在实际教学当中,学生依然是配角。于是我设计了《太阳》一课,在杭州讲出,又得到了极大好评。著名特级教师于永正特意为此写了一篇《小学阅读教学的新突破》,他说“整个教学过程中支老师没有提出一个直接涉及内容理解的问题,全部板书也是由学生完成。两个教时中,进行单独说话、朗读、辩论、书写、板演的学生有近百人次(集体或小组活动的不计)。”“的确,语文教学负荷太重,承袭太多,要突破模式化的框框,实现学生学习方式的转变谈何容易。突破,首先是教育思想上的突破,变教师为主为学生为主。”读了这些话我更坚定了方向。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阶段,我得到许多老前辈的扶持与帮助,也为我做出了“做人”的榜样。首先是斯霞老师。1998年,上海S版教材举行教材教法研究会,请我到上海去讲课,当时年已近90岁的斯霞老师也应邀到沪参会。斯老师听了我讲的《太阳》,课后特意找到我,跟我谈课谈了一个多小时。斯老师肯定了我的课,也给我指出了今后应该注意的问题。她说:“你以后再讲课我还去听!”果然不久她就应邀参加了广东顺德的教学会。在会上她又听了我讲的《高粱情》一课,仍然对我进行了谆谆教诲。在会上斯老师从早上第一节课开始,一直到下午散会,始终端坐会场,认真听课做笔记。她说:“我最喜欢听老师们上课,最喜欢听大家讨论教学了,我要好好学习。”有一天晚上快11点了,我外出归来,见斯老师一个人在宾馆走廊里走来走去。我很奇怪,问斯老师怎么了。斯老师示意我小声一点,轻轻地说:“我今天老是咳嗽,等同屋的老师睡着了,我再进去。不然我咳嗽得人家不能睡。”听了这话,我顿时感到全身的血液在涌动。这是一位90岁的老人啊,一声咳嗽都在想着别人,多么令人肃然起敬!做人,这是人生的第一个大课题,斯老师正是有了这样的人品、人格,才有了她辉煌的教育成就。第二年,江苏省为斯老师庆贺90大寿,斯老师特意给我发了邀请函,我还与斯老师全家合了影,没想到这以后再也没见到老人家。

在我的一生中,袁瑢老师也是我做人和教学的楷模。1982年夏,我随河北省组织的“教育参观团”到南方学习。这天要到上海市实验小学听殷国芳老师的《赤壁之战》。但上课的却是年逾花甲的袁瑢老师。原来当天殷老师的婆母病危,已退休的袁老师不愿让全国各地来听课的老师徒劳往返,心中失望,不愿让殷老师心怀愧疚,也不愿让病危的老人心中不安,更不愿耽误了几十个孩子上课,毅然重执教鞭。虽然袁老师也参与了殷老师的备课,但谁都知道,临时拿书上课不但很难,而且有风险。结果袁老师上课行云流水,举重若轻,让我这个第一次见到她的人心怀崇敬。崇敬袁老师的教艺纯熟,崇敬她博大的爱心。后来她听了我的《第一场雪》,紧接着在洛阳又听了我的课,每次都与我促膝长谈,提出了很多中肯的意见。洛阳会议结束后,大会安排我的老伴和女儿与袁老师同行送她回上海。到上海后,袁老师执意让她们母女住到她家中,时间長达一个星期。每天晚上袁老师都给她们画好第二天出门游览的线路图,注明车次,上车地点、中转地点、下车地点。第二天一早就起来给她们做好了早点,吃完饭,亲自送她们到第一个上车点。下午又早早到终点站等着带她们回家,天天如此!上世纪90年代中期,有一次我和袁老师等几位老前辈去牡丹江市讲课,没想到遇到了洪水,带路的牡丹江市的李守仁老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心中也很发慌,但袁老师镇定异常。她说:“没什么大关系,人生下来谁不遇到几次考验。我很好,倒是你们要沉得住气,心一慌就乱套了。”我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和鼓励。后来我去江西瑞昌讲课,返程时,正赶上长江决口,潮头就在后面追着汽车,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翻滚的浊浪。车上人都很惊慌,怕我这位请来的客人被水卷走。我知道,我要是稍显惊惧,全车人都会手足无措。于是,我就像当年袁老师那样稳坐不动,还和他们开玩笑。司机情绪稳定了,沉着地飞驶。因此说袁老师给我的教诲,绝不仅仅是教学上的。

杨再隋老师也是我教学生涯中最尊敬的一位导师。他对我教学上的指导,由于过多,过于具体,这里无法一一述及,只讲杨老师教训我的那一次。有一次在湖北天门市讲课,课前一位著名教授告诉我上阅读课也要读写结合,最好让学生写一写。我很为难。课里没有这样设计,教学步骤环环相扣,从哪里挤时间呢?但又一想,读写结合确实很重要,应该有所体现;第二,加上写作会使课堂添彩,获得好评;第三我是头一次到天门讲课,这里是“状元之乡”,应该留下好印象;第四,专家特意叮嘱,他又在台下第一排听课,不改一改,人家会不高兴,对我今后也没好处。于是上课时我就做了临时调整,老惦记着挤时间。结果每一个步骤都没有到位,作文也没有写好。下课后,杨老师把我叫到跟前,我只好据实以告。杨老师毫不客气地说:“上课就是上课,哪来那么多的私心杂念!没有周密计划,没有精心设计就胡讲一气,这是不负责任!不要以为自己上课比较灵活,就可以随心所欲,改得这样不伦不类,算什么!”杨老师的话像当头棒喝,一下子让我无地自容,也让我清醒。我为了人情面子,为了自己所谓“添彩”,为了让人家说好,为了讨好专家,竟然拿教学当儿戏,拿学生当儿戏,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从这以后,我努力克服浮躁,克服功利心,时时刻刻不敢忘记“责任”二字了。

返璞归真去浮华

2000年以来,国家颁布了《课程标准》,提倡学习方式的变革,特别提倡了“自主、探究、合作”的学习方式,新一轮课程改革开始了。但是由于对《课标》精神理解的偏差,在不少方面出现了重形式轻内容的倾向,例如,实施“自主、探究、合作”的学习方式,认为只要上课就要分组讨论,学生面对面围坐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就算探究合作了。针对这一形式主义的倾向,我又设计了《难忘的启蒙》、《宇宙生命之谜》等几课。我力争学生在分组时人人任务落实,防止“滥竽充数”现象发生,使每个参加讨论的学生都有事可干,有话可说,让人人的学习都对本组集体探究的成果负责。这样,课的形态变了,但自主学习、独立思考的基本学习规律没有被打破,而是被纳入了合作探究的氛围中。杨再隋老师在文章中评价说:“从变革的角度看《难忘的启蒙》一课给人的印象更为深刻……支老师以自己独有的教学模式诠释了课程改革的新理念,突破了当今语文教学中的许多思维定式和课堂教学模式。”

这些年,教学交流在全国普遍铺开,一些教学竞赛也促进了教学研究的开展。这就免不了要上许多公开课。公开课、竞赛课的广泛兴起,使广大教师增加了学习借鉴的机会。但是,由于公开课本身的公开性、竞赛性,就免不了给公开课本身涂上了功利的色彩。因此,出现了许多不正常的现象。有的人上公开课不是在给学生上课,而是上给听课的老师看;上课时关注的不是学生收获了多少,而关心的是自己出了几次“彩”;上课时不把课堂看成学生学习成长的圣地,而当作了展示个人所谓才华的场所。这样一来,上课时哗众取宠的有,卖弄才情的有,生拉硬扯的有,放任自流的有,不一而足。虽然为数不多,但由于公开教学的公开性,“名师”效应的扩散性,其危害不可低估。看到这种情况,我心痛不已,应约参加了《福建教育》举办的网上讨论《语文教学的返璞归真》。作为主讲人,我讲了近3个小时,回答了10个重点问题。最近又写了《洗净语文课堂上的浮华》一文,将发表在上海的《小学语文教师》期刊上,希望能起一些哪怕很微薄的作用。

总之,几十年来,我在小学语文教学这块阵地上一路走来,没有迷失自我,没有迷失方向。这是由于我时刻记起一个教师的责任,记起小学语文教学的宗旨,虚心向老前辈学习,先做人后教书,使自己在七十高齡的今天,还觉得对得起自己。

个人简介:支玉恒,男,中学高级教师,1939年12月27日出生于河北省张家口市。1959年毕业于河北体校,分配到原籍任体育教师,1978年做语文教师。1984年被评为河北省优秀园丁,记一等功。曾任张家口市桥东实验小学校长,后又做教研工作。现为山东省威海市高技术产业开发区第一小学名誉校长。先后出版了《耕耘与收获》、《支玉恒小学语文教学文集》、《欣赏与评析》、《百篇作文评点》、《课堂教学实录集》、《阅读教学方法集萃》、《课标教学新录》、《课堂情趣与智慧》等十多本教学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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