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丈夫一个人睡去,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黑暗中,沉默像空气般无声蔓延。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冷战后独自啜泣的夜晚了,只感觉离上次丈夫热情的给予,已经很久,很久……
结婚三年,最初的热情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磨成平淡。慢慢的,人开始变得麻木起来。我和他之间的性事日益减少,偶尔为之,丈夫也是草草了事。没有了他温情的抚慰,身体交得虚空,像荒芜的原野,再也开不出炫烂的花朵。
我走到房里静静地看着丈夫熟悉的脸庞,这眉眼间曾经篆刻了我多少缠绵的爱恋,这张唇曾承载多少刻骨的柔情。我很爱很爱他,可是现在我累了,心很累。郁闷得不到舒解,又无从发泄。我幽怨的叹患在黑夜缭绕着响起,或许我该出去走走……
一
第二天,收拾了行装,我一个人悄悄出发。天空开始飘起零星的雨丝,细碎的覆在脸上。变成粘稠的液体,无尽虚空,
朋友曾对我说起过,在摩梭族人群居住的地方有一面湖水,它是女神的眼泪,所以才会如此的纯净透明。我不相信虚无的神话,只想看看那澄澈的泸沽湖水是否一如我的眼泪那般悲伤冰凉。
坐在卧铺车厢里,我给丈夫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要出去旅游几天,他没有回。还在生气吗?我那天不过是说了一句气话,不想竟让才缓和过来的关系再度陷入僵局。丈夫太过内敛,有很多话喜欢闷着不说,我猜不透,摸不着他的心思,所以,冷战再所难免。
抬起头,落入一双含笑的眼里。猝不及防的被人这样直视,我有些慌乱。他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很年轻的模样。“你也去云南吗?”他坐过来搭讪,我点点头。他说他姓李,木子李。于是我决定叫他木子。一个人的旅程太过孤寂,我想找人聊聊,管他姓甚名谁。
木子的确是个很健谈的人,年纪轻轻已经游遍大半个中国。我问他怎么不好好的安定在一个地方。他笑着说,他的灵魂在路上,他的梦想是在二十八岁前游遍全中国。之后就得回去接手父亲的事业。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这样的梦想,最终却被生活束缚了脚步。看着他阳光的脸庞,突然心生羡慕。
木子说云南的摩梭族人天生是为爱而生的男女,他们不受世俗礼教的限制,只要互相倾慕,男方便可在夜里潜入女方房中与她缠绵,这就是摩梭族人的走婚习俗。我微笑起来。奇异的民风,不过也是最真实的。就像我们大多数人在剥落冠冕堂皇的借口后,呈现的都不过是赤裸裸的欲望。
“你要和我走婚吗?”木子看着我,声音出奇的温柔,眼里有种不知名的火苗在跳动。我的脸一下子灼烧了起来,想起那些我按捺不住欲望而自行慰藉的夜晚,怦然心动。我在想什么,我暗骂自己的失礼,推说田了,爬回上铺不再说话。
一夜无眠,脑海里总是想起木子说的话,他是认真的还是开我的玩笑?我已经30岁了,青春不复。摸着自己因长年家务变得有些粗燥的手,有种淡淡的凄凉一滑而过。
第二天一早,火车到达云南站,木子还在整理行李,我快步地随着人流下车离开。走进出站口忍不住回头,瞥见他高大的身影还在火车旁左右张望,怅然若失。
二
五月的云南,风光旖旎,确实一扫我心中的阴霾。我在温暖的阳光下一个人逛街、吃饭、走走停停,恣意地享受着那轻风拂面懒洋洋的感觉。很多年没这样轻松了,仿佛活力又重回身体。只是偶尔看到相拥的情侣亲昵路过,会有几许失落暗自萌生,不知道木子找到他要走婚的女子没有?
第三天,收到丈夫的短信说要我注意平安。依旧寥寥几语,却让我的心情飞扬了起来。他只是不善言辞,毕竟我们还是相爱的。看来我的旅行要提前结束了,只是我来云南的初衷还未得偿所愿。我笑,既然如此,就用泸沽湖之行为自己的这次婚姻出逃画上一个句点吧。
一路上几经颠簸,我终于走近了泸沽湖。如海水般湛蓝的湖水被群山所围绕,在美妙绝伦的湖光山色之间独自粼粼;独木小舟贴着水波荡漾在湖中,此起彼伏的渔歌委婉悠扬。恍惚间时光错置,宛若走进了一个神秘的世界。
我找了间靠湖的民居住下。木制的小屋,墙壁是用去皮削成的圆木垒摞而成,散发着悠远的清香。民风纯朴,村民和善,我像久囚笼中的山鸟终于回到了渴望的故乡,四处拍照留念。
入夜,我躺在床上看书,月光如水,尽泄屋内。伴随着木床吱吱作响,隔壁传来男人粗重地喘息和女人细碎地呻吟声,像暗夜里伸出的猫爪,挠得人心痒难耐。我脸上一阵阵的躁热起来,合上书,我决定去湖边逛逛。
明月静静的印在湖面,水色滟涟。清澈的湖底有细小的鱼群悠然嬉戏,看看自己,忽然觉得孤单,想这样沉入湖底,开成靡靡之花,永生不灭。
想到之前听到的声音,那阵燥热感又涌了上来。我轻轻走近,湖水清凉没过脚背,不由平息了心头的欲念。我想尽情畅游一番,可是没带泳衣,四周张望了一番,现在已经夜深,这个地方又比较偏僻,应该不会有人来。我放心的脱光衣服,赤条条的潜入水中。顿时,一阵舒爽的凉意传遍全身,从每个细微的毛孔里向外渗透开来。我兴奋地游了几个来回。
三
月渐西斜,心想着该回去了,我这才转身游向湖边,倏的浮出水面。湖面清风徐徐,我一甩长发,水珠晶莹着四下散落在水面,涟漪层层。
走向我放衣服的地方,拿着衣服正准备穿上,黑暗的树影里,走出一个人来!我惊恐万状地用衣服挡住我的身体,张望着来人的模样。
那人慢慢的走来。月光下,他高大的身躯逐渐清晰。“是你?”他的声音柔和,带着无限惊喜。天!居然是木子!我傍在原地。
木子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像火般的灼烧。我低头,才发现我手中的衣物不知何时落到了地面,雪白的胴体曲线毕露地展示在他的面前。我羞涩得无地自容,唯有用手紧紧的抱住胸口蹲了下来。
“别动,就这样站着别动。”木子跨上前,轻轻抓住我的手臂,双眼放肆的明亮,却没有丝毫淫秽的感觉。我迷倒在他的双眼里,楞楞地跟着他站直了身。靠在我臂上的手掌温暖而厚实,一阵热辣的感觉从他碰过的地方开始灼烧、蔓延。
“你真美。”木子就那样直直地站在那里,赞叹着,用目光膜拜我的身体,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圣洁,却又诱惑无比。
我的心一阵阵的悸动。女人是要吹捧的,不管对方是谁。想起丈夫,他已经很久没对我说过赞美的话了,长时间的沉寂让我几乎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丽的女人。木子这简单的一句,没有多一个词语修饰,却能让人感觉是发自内心最真诚的赞叹。
我笑起来:“哪里最美?”他迟疑着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触碰我的琐骨,游移着滑动:“它是我见过的全世界最美丽的琐骨。”木子的手指魔力般带来一阵阵的酥麻感觉,我不由自主沉醉在他的触摸下。
木子的脸凑了过来,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他肆意的吮吸着我的唇瓣。“还记得我要和你走婚的事吗?”顿时,所有的坚持被放弃。我嘤咛一声,瘫软在他怀里。他放开我,轻轻褪去衣衫,他强健的肌肉在月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诱惑着我体内潜伏的欲望,再也移不开眼。今夜,我决定放纵。
欲望如潮汹涌而至,我们无声地纠缠在一起,像两只刚在春天解冻的蛇,热切地索求着彼此。他的唇温暖湿润,令我身上一条条干涸的纹理都如润泽的花般舒展开来,他温柔的吮吸着我的琐骨,将细密的唇印落在上面。
全世界最美丽的。我微笑起来,将身子贴紧他,迎合着他的律动,身下的绿草羞涩地匍匐下腰肢……
四
天色微明,我们整理好衣衫互相道别。奇异的是,整个过程中对干丈夫,我竟没有一丝愧疚,仿佛在这天水一色的圣洁地域,将身体交付予一名陌生男人,是那么自然得无法抗拒。
木子依恋地拥紧我,说他永远不会忘记我给了他一夜的温情,我淡淡推开他,说我已经忘记了,语气笃然。
回到民屋,发现手机上有丈夫发来的短信:“玲玲,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好好反省过了,我需要你,快回来吧,我会在车站捧着你最喜欢的兰草等你。”
丈夫有多久没这样亲呢地称呼过我了?心中感动萌生。今夜的事,我不会告诉丈夫,不是因为我内疚,而是因为我与木子不过是暗夜里萍水相逢的一对路人,偷借了神的火种过了一夜,天亮了,自当回归各自的生活。丈夫的怀抱才是我回航的港湾。
坐上回程的火车,倚窗眺望,遥远的泸沽湖在阳光下像钻石般熠熠生辉。我对木子撒了一个谎,关于那夜风情韵事,都将长成泸沽湖底一株静寂的水草,无声且水恒,谁都不忘记。
车厢里静静的流淌着齐豫温婉的声音:“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躺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那么我说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尖的一面湖水。”
手顺着脖部轻轻下滑,抚摸着那根突显的琐骨,不禁微笑。木子,再见了,人海茫茫相见无期,然而从今后,你就是挂在我心尖的一面湖水,永远地照映着我全世界最美丽的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