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中的“我”,原是清朝宫中的一名宫女,宫内称呼她为荣儿,慈禧呼她“荣”,13岁进宫的她随侍慈禧前后长达8年之久……
宫里的三大困难
宫里最大的困难有三件,第一是睡觉。宫里的规矩特别严,宫女睡觉不许仰面朝天,必须侧着身子。因为宫廷里的人都信神,传说各殿都有殿神,一到夜里全出来察看,保护着太后、皇上。宫女睡觉不能没人样子。大八字一躺,多难看呀!冲撞了殿神可得罪不起。另外,小姐妹们还有个私人忌讳,睡觉不许托腮,说这是哭相,永远也走不了时运。第二样和第三样的困难,是吃饭和出虚恭(放屁)。
伺候老太后最不容易,从头到脚,一根头发丝也不许乱,要干净、利落,身上不许带邪味更不许有脏味儿。我们多少年没吃过鱼,怕身上带腥味。如果在上头当差,身上突然冒出脏味儿来,那叫“大不敬”,丢了差事是一定的,可能还得连累掌事儿的。唯一的方法是严格控制饮食,每顿饭只吃八成饱。轮到夜间值班,虽然有顿点心(宫里叫加餐),可谁也不敢吃,由晚上直饿到天亮。
我们在储秀宫里伺候老太后叫当上差,可别人受不到的罪,我们都得受,谁能想到在皇宫里当差,五六年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试想我们是十二三岁的孩子呀!怕出虚恭,丢了差事,惹了麻烦,在小姐妹群里抬不起头来。
宫里的穿衣规矩
一年四季,宫女的衣服都由宫里发放。春天到二月,由太监领着人量衣服尺寸,由头上到脚下,包括鞋袜在内。这是准备夏天穿用的。以后都是上季量下季的。每次赏给我们是四套,由底衣、衬衣、外衣、背心,算一套。衣料是春绸、宁绸的多,夏天也有纺绸的。平常我们不能描眉画鬓,也不穿大红大绿。
宫里头讲究多,当宫女要“行不回头,笑不露齿”。在宫里当差,谁和谁也不能说私话。
宫女是绝对不许认字的,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我们的地位比太监还下一等,有的太监在宫里还可以学认字,可我们绝对不许。有了空闲的时间,就要学做针线。
(张辉文荐自《新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