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 荣
“语文的外延等于生活的外延”,因此,语文教学始终与学生的人生观教育密切相连。高中语文课本中,对学生思想有启迪作用的名篇比比皆是,如果在教学中注意利用它们,并使之融会贯通,更会对学生形成正确乃至高尚的人格发挥极其重要的作用。
第一册中的《〈名人传〉序言》就是这样一篇具有核心作用的、贯穿若干篇目中人物与思想的闪光篇章。
在《〈名人传〉序言》中,罗曼·罗兰满怀激情地呼唤英雄、歌颂英雄。文章以严谨的结构阐释时代需要英雄,人类需要英雄,英雄需要理解和援助,以此引领读者渴望走近英雄甚至成为英雄。在一个张扬个性、宣扬自我意识的时代里,我们更多时候关心的只是自己怎样活着,为自己做些什么。而此文突然把我们从自我的小小世界中唤醒,放眼四周,认真想想世界与人类的话题,想想作为人类的一员,我们能为他人做些什么。
说得多好啊——“我称为英雄的,并非以思想或强力称雄的人,而只是靠心灵而伟大的人”。是啊,名人并不是那些声名显赫之辈,也不是那些位尊权重之流,更不是万众欢呼的簇拥之星,真正的名人是具有仁慈的胸怀、坚毅的品格,以精神的力量为人类做出贡献、为人类增添勇气、为人类指明方向的人。他们在自我的痛苦和孤独中,坚强地奋斗着,以超凡的精神力量感动着作者,也感动了读者。在英雄的仁慈胸怀、伟大品格中,我们感到了生命的伟大、丰满和幸福。
当我们读懂了英雄的灵魂,就不难发现,仅课本中提供给我们的就有太多太多的崇高心灵;春秋时代,各国纷争,哪一个王侯贵族不是显得很像英雄,但是,时间告诉人们,他们只是“显得伟大”。而那个后来“成为伟大”的仲尼先生,此时正颠沛流离,对时代的忧虑曾使他如丧家之犬。“五四”前后,多少列强军阀威震一时,那真是一个造就英雄的年代,大浪淘沙,他们死去了,在历史的云烟中淡去了,但我们偏偏记住了一个寂寞得悲哀的人——鲁迅,他曾经感叹“我感到未曾经验的无聊……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啊……”这悲哀的痛苦足以摧毁人的精神,至少可使他颓废而消亡,但先生却选择了忘我地呐喊——“聊以慰藉那在寂寞里奔驰的猛士,使他不惮于前驱。至于我的喊声是勇猛还是悲哀,是可憎或是可笑,那倒是无暇顾及的”。正如贝多芬的《英雄》和《命运》,正如米开朗其罗的《大卫》和《创世纪》,正如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哪一个伟大的创作不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与生命为人类的前进呐喊,哪一种伟大的人格不是在自己痛苦的身躯上生根发芽、荫庇人类的?
还有太多让我们感动到无法言语的人们:马丁·路德·金,当人们在歧视的目光中忍辱偷生的时候,他用生命铺就全人类通往平等自由的大路;史怀哲,当殖民主义者把掠夺当做天经地义的时候,他用日复一日艰苦而危险的劳作支撑着丛林诊所,四个博士头衔可以被人们忘却,对生命的敬畏与尊重却让诺贝尔和平奖的桂冠和他的名字一起熠熠生辉。还有太多的名字:毛泽东、闻一多、马克思、恩格斯、史铁生、孟子、甚至《〈宽容〉序言》中那个抱憾而死的漫游者……他们在历史中艰辛地跋涉着,在苦难中艰辛地跋涉着,在人们不理解的目光中艰辛地跋涉着,他们是那么疲惫、那么苦楚但又是那么坚定,他们满面的风霜掩不住眼中的光芒,他们伤痕累累的身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他们在自我的折磨中至死不渝地上下求索着。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境遇怎样,我们都能真切地感到他们的力量在支撑着我们,能感受到那些神圣心灵中流淌出来的清明的力量和强烈的慈爱在抚慰我们、感召我们、鼓励我们、救赎我们。
或许我们成不了英雄,但我相信,在英雄光辉的照耀下,我们懂得了生命的意义,了解为什么活着和该怎样活着。当面对前人的闪光灵魂时,知道这些是远比任何珍宝都贵重的财富;当失意迷茫时,寻求这可以慰藉心灵;当痛苦袭来时,我们一定能够听到英雄们雄浑的声音穿越古今与地域,带着仁慈与爱破空而来——“人啊,你当自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