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涤凡
早上开车送女儿到凤新高中上学,回程正值上下班巅峰时期。交通是打结的。随着车流缓慢移动,到了凯旋路和建国路平交道的会口,由于左转车堵塞绿灯前进的车潮而停泊下来。百无聊赖之际,视线被车阵上空一只孤独飞行盘旋的黄基蜻蜓所吸引,它在寻觅什么呢?
入秋时节,天空是属于蜻蜓的舞台,在都会公园或宁静郊区住宅巷道,常见的黄基蜻蜓、猩红蜻蜓漫天飞舞、交配,然后寻找水泽溪湖,以尾点水产卵。这只孤独黄基蜻蜒为何要流连在污浊的都会丛林?它在寻觅什么呢?一会儿的时间,我便知晓它的动机了。
昨夜下了一阵雨,它在寻找有积水的车顶产卵,只见它来回数次以尾点水,完成它的生物代代相传的使命。它是否把积水的车顶的反光误以为是一片湖泊?这些产下的卵,根本没有机会孵化成幼虫,那是一种生命的错置,在人类的历史上叫生不逢时,这么思维着,心便不由自主地兴起悲伤的情绪。
我忆起曾经助养过在耶路撒冷西岸迦萨走廊地区的一位小孩叫BADER,那是我助养国外贫童时间最短的一位。只收到他寄来的一张圣诞卡,不久世界展望会便停止对这个地区的资助计划,转移到菲律賓的SURIGAOCITY,重新认养一位Michelle的女孩。
BADER的国家长年处于宗教和种族仇恨的战争,一个危邦的区域,即使有爱心及资金,恐怕也无着力点吧!
BADER寄来的圣诞卡是用蜡笔手绘的,他画自己日常游戏景象,手拿一把冲锋枪站在街头,远处是一辆起火燃烧的公交车,背景是一排断裂倒斜的建筑物。我看了感慨良多!一个充满仇恨杀戮的国家能带给人民幸福的远景吗?
我们大人到底要带给自己后代子孙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小孩是有样学样的。在迦萨走廊像BAD—ER这样的小孩一定还很多,它们在成长的岁月,用眼看,用心学习,用行为复制大人的仇恨……,世界展望会的撤离,是不是也象征着上帝已远离这个国度?我从BADER寄来的圣诞卡片看不到那地区的未来!
出生在中东地区的婴儿是一种生命的错置。
就像我知道这只黄基蜻蜓产下的卵,根本没有机会孵化成幼虫一样,这样思索着心里便升起一股淡淡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