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企是块飞地

2007-08-14 07:28
董事会 2007年8期
关键词:飞地外商高管

子 玉

尊敬的外商,如果您一时不够实际投资额、也带不来先进技术,那就甭念着建飞地、养壮牛、挤鲜奶了!

新式洋租界依然像块飞地,外企高管更像飞地居民。

即将退休的市府招商局长就要做一家外企的投资顾问了。深谙引资政策的细节、手握本地区招商的规划,这位奶娘级的重要人物颇为得意。

要奶就找娘。受惠于政府的寻租政策,外商对着“地主”称娘,大批高管也想跟着成为飞地居民。于是,认了娘的,接着又被别人认作娘。

听说外企老板喜欢中国茶社,茶社便多了一份清谈:在市场换技术、土地换观念等国门开放实验中,合资者有了资金,高管有了高薪,社会有了就业新机会,长官们有了政绩。

然而,中国企业发展并不需要境外资金。中国在技术开发与产业发展方面一直银根不紧,大于4000亿美元的国库储备可谓殷实,就是民间游资也相当丰富。人们被高突的房价赶向拥挤的股市,却始终踏不上企业资本的大道,于是,各地领导便赶着民间资本甚至银行借来的钱出海租地办厂了。

民间风险投资尚且无法获得法定公证,许多内资企业便不得不将自己扮成缺奶的孩子,向着海外风险投资家召唤。吹着“公开规则”、“公平契约”、“公正法制”、“公信廉洁”的全球风,外企一方面吸引了国内银行的青睐,一方面激发了高级人才对成为飞地居民的“薪趣”。

目前,在国内约60万个有限公司中,外商投资企业已趋近40%。“资本家来了!”这个无产阶级的红色警句,已被飞地上空的霓虹灯照得泛色。渐渐地,外企在资本流与现金流之间形成了一个逆向互动的漩涡——国外资本在中国大陆完成了特殊增值置换后,大都悄悄返流回出国。

当然,外商留下了不少东西,比如支付较高的雇员薪水。但这应当归功于各类减免税政策。有这样一个逻辑:政府在飞地播种特选的草料,吃壮了的西方牛却将最有营养的初乳先运回国,然后挤些剩奶喂养着割草拌料的飞地居民。

养牛起家的山东著名农民企业家梁希森就说过:“最赚钱的就是产业链”。“飞地—草—牛—奶—雇员—飞地”之间不就是一个特殊的产业链吗?

如今,只要外企的原材料或市场有一头放在国内,它就成为了各大银行优先放贷的考虑对象,如果两头都放在国内,这个飞地将成为各大银行展开争夺的战场。在如今的外企流动资金中,银行贷款与实际外商投资的配比经逐年上升已超过了5比1!

然而,外企那种让银行比较满意的良好效益,实际上已经包含了减免税部分。国企和民企不得不在默认外资企业享受优惠政策的前提下,眼睁睁地失去银行信贷的重要条件。而资金困难将直接导致产品滞后、规模局限、市场低占有率,民族产业发展正面临着外企的非公平竞争。对此,身在庐山之中的高管们却大都茫茫然、或者打着哈哈。

值得注意的是,在外企撤资留人、锁定国内市场这种“飞地生态本土化”的隐形战略工程中,“高管本土化”实际上是个深刻的“西化”问题。一批批年富力强的高管已经陆续离开了民族产业,他们径直迈入了与老东家争夺资源与市场的外企。

也许,飞地居民是为了“稻粮谋”。其结果却是:外企竞争力获得了强力支撑,自我的创新激情、动力和机会却被高薪淹没。

一般来说,外商投资项目都是些二流加工生产线。半成品、生产链节、工艺规程等机械复制性,挤兑了高管们原有的个性化才能。所以,外企少见博士,与海归派也不结缘。

于是,除了首选国有垄断性行业外,动手能力较强的大学本科至硕士人才其次便选外企。长此以往,传统民族产业中怎不出现一个中级人才断代!

网络调查显示,80%的外企已是苟延残喘,让它们维持着的竟是一个公开的奥秘:外企一直向其本土的总公司缴纳昂贵的“技术与管理专利使用费”,以支撑其核心高端技术的研发。如果这是谜底的话,高新技术开发区——这块专为外企提供的飞地,不就成了他们的菜场与灶房了吗?

为了防止外商的壳型公司继续寄生于中国土壤,政府开始从“招商引资”转向“招商选资”,报批外商投资项目的起步价也被提高了。终于,中国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尊敬的外商,如果您一时不够实际投资额、也带不来先进技术,那就甭念着建飞地、养壮牛、挤鲜奶了,谁让那“寻娘时代”接近尾声了呢!

猜你喜欢
飞地外商高管
飞地是怎样形成的?
层层嵌套的飞地
守望“飞地”
重要股东、高管二级市场增、减持明细
重要股东、高管二级市场增、减持明细
重要股东、高管二级市场增、减持明细
重要股东、高管二级市场增、减持明细
谁是冒牌外商
什么是“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