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生日

金汉继

六千五百七十个白天黑夜逝去了，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十八岁生日。度过了满满的十八个春秋，度过了满满的十八个酷暑与寒冬，度过了满满的十二年寒窗。

十八岁，在法律上已是成年人，昨天与今天的区别就是末成年人与成年人；而今天的我依旧没变，依旧是教学楼、寝室、食堂构成我高中的立体生活空间，依旧像个未成年人。

没有古老的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哪怕是朋友或同学的一句祝语，我有一朋友就是学校广播室的播音员，我没让她或任何人在广播里祝我生日快乐或点一首歌。然而在校园里常常听得到：“某某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好友为你点一首某某的歌，希望你怎样怎样，并祝你生日快乐。”就连今天我也听到了这样的话但没听清那个某某到底是谁，也没去听他朋友为他点的歌，谁与我同月同日生？

没有人给我送生日礼物。我不允许也不希望谁给我送生日礼物。生日礼物，或许很漂亮，但花钱买来的，用金钱换来的真的就是那么回事？真的能表达那个意思吗？我看未必。送生日礼物很浪漫，像李白的诗一样浪漫，越浪漫越不现实。

想当年，我十六岁生日，十六岁生日，我把它看得很重很重。朋友纷纷送我生日礼物，一大堆，浪漫极了。可是初中毕业之后，各奔东西，一群朋友颇有点树倒猢狲散的味道。面对一大堆礼品，我犯难了。是留，是丢，还是怎样？一大堆东西，摆着不成摆设，挂着不成壁画。留着占空间，还费心思，我又有多少有现实意义的东西需要合适的地方安置，往后又有多少？这些东西迟早要被我所丢弃，迟丢不如早弃，再说这些东西就真的能表现出朋友之情吗？即使能，也不能穿越时间永久地承载！

而今天我没有摆一桌肴馔，置一个蛋糕，斟一杯啤酒，邀请诸路朋友，豪壮地说：“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大家一起把这杯酒干了！”

我将生日看得很轻，如平常的日子一样。一席菜，一杯酒，一件礼品，一首歌，真的能表达各自的真情实义吗？能！一定能，那是曾经有人来用表达各自情义的特别方式。而今被流传了下来，成了风俗，我们也照着他们的模式去做，我们只是抄袭罢了。我与我的朋友之间没有特别的表达方式，那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也就不去抄袭，不胡乱浪费了。日子依旧，我依旧在教室里安心学习，夜里钻进被窝写自已喜爱的文字，任被子凌乱我的发型。

生日，只是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中的一天，只是你给他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生日”，只是你牵强附会地赋予它某种意义而已。你这一岁人生的意义在于三百六十五个日子的每个日子里，而不在于生日这一天里如何如何去庆祝，也不在于如何如何使这一天过得有意义。

我的十八岁生日没有他人所拥有的一切，却拥有他人所没拥有的一切。

点评：小作者的确是拥有大多数人所没有拥有的，那便是——思想。

（作者单位：湖北省通山县第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