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原
20世纪60年代末,蒋介石日渐体衰,为了让蒋经国在自己身后牢靠地接班,他让时任行政院副院长的蒋经国频繁出国访问,一是为了台湾的外交活动,二是为他树立在国际上的形象,然而,这也造成了蒋经国在海外的两次遇险,险遭不测。
1970年4月16日,蒋经国一行抵达旧金山,开始第五度访问美国。在访问了华盛顿,与美国总统府及参众两院要人见面会谈后,于24日上午飞抵纽约。就在那天中午,便发生了震惊中外的“刺蒋事件”。
这天的日程很紧,蒋经国的专机10点30分才到纽约拉瓜地亚机场,快12点到达旅社,而12点半蒋经国就要出席在“布拉萨饭店”举行的午餐会,并发表演讲,因随行的人员和安全人员知道饭店门前已聚有20多名手持抗议牌的“台独分子”,且情绪相当激烈,便建议蒋经国改走侧门,避开那些示威分子。可蒋经国为了形象问题坚持要从正门出入。
蒋经国于12点10分下楼,由于天气不好,又逢午饭时刻,交通非常拥塞,纵有警车开道,车队也似蜗行,两个街口竟走了5分钟。好容易才到达了“布拉萨饭店”。此时在“布拉萨饭店”又有20多名台独份子在此示威,他们都被当地警方用一条红绳拦在门前10米以外。
正当蒋经国走完台阶迈向正门之际,突然有两名台独份子由正门两侧的石柱后闪出奔向蒋经国,左侧一人已举着枪准备发射。此时保镖已引导蒋经国进入旋转门,随后的便衣警察亨利·苏尼兹跟温哈熊很快就反应过来,冲上前将已冲到门前的行刺分子(后知名叫黄文雄)的后领抓住,黄文雄一边企图挣脱苏尼兹抓住的衣领,一边举枪向正在旋转门内的蒋经国开枪,这时另一名便衣警察詹姆士·沙德也冲了上来,抓住黄文雄举枪的手腕向上一抬,子弹由大门上方穿过玻璃。黄文雄见未射中蒋经国,疯狂地强扭着半身挤进旋转门,但身强力壮的苏尼兹用脚将门顶死,使黄文雄夹在门摺处动弹不得,沙德与另两名警察趁机将黄文雄的手枪夺去,并将其反铐住。这时黄文雄的妹夫郑自才由右侧石柱闪出,手拿一把弹簧刀向门内冲去,但未及扑到门前,就已被两名纽约市警察擒牢,按倒在地,郑自才拳打脚踢仍图反抗,警察毫不留情地用警棍猛击其头,致其血流如注,一副近视眼镜也被打碎落地,二人被制伏后,都被脸朝下的压制在石板地上,几分钟后由警车带走,门前留下斑斑血迹以及被血染红了的台独传单。
蒋经国在事件发生之后,仍很镇定,他从容地迈进会场,并轻松自然地和宾客寒暄。餐会进行了两个半小时,蒋经国从头到尾不曾主动提起这一变故。
事件发生后,蒋介石颇为震怒,传话要蒋经国缩短行程立即回国,美国政府也提出建议,希望蒋经国修改若干行程,将一些安全性有问题的活动——包括去长岛访问孔宋家人及去中国城参加侨界欢宴等取消。但蒋经国决定一切照旧,美国政府此后更加强了安全措施,直到蒋经国安全离开美国。
蒋经国是5月5日结束访美的,过了10天,就又以行政院副院长的身份率团代表蒋介石答访当时的南越总统阮文绍。
5天的访越计划正如16天的美国之行一样,是双方早已商定的。但由于在纽约发生了行刺事件,于是台湾驻南越“大使”胡琏便上书总统建议取消此行,胡琏认为,以美国之能,尚不能保证蒋经国的安全,南越战火连天,西贡更是动乱不安,怎能防范不出事故?蒋介石将胡琏之意转告蒋经国,被蒋经国一口拒绝了。胡琏见劝说不了蒋经国取消访问南越,便建议蒋经国访南越时不住宾馆,而下榻“使馆”,以便保护。在胡琏的坚持力争之下,蒋经国答应了这一建议。
蒋经国于5月10日抵达西贡后,就径赴“大使馆”上下巡视,对临时住处也颇满意,胡琏严令武官陈上校统率驻馆卫士负责出入安全。
南越政府对蒋经国不住宾馆而住“使馆”之举觉得不妥,阮文绍总统在第一次会见蒋经国后,便敦请蒋经国移住国宾馆,并誓言保证其安全。蒋经国为外交活动的面子,便决定即日起移住宾馆,就在蒋经国移居宾馆的当夜,越共已获得蒋经国下塌“大使馆”的情报,自西贡郊外发火箭炮轰袭台“大使馆”,数颗炮弹落在馆前,将整个“大使馆”的门窗玻璃全部震碎,原为蒋经国准备的卧床也掉落了不少碎玻璃,如果不是阮文绍的力邀,其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在20天之内,蒋经国两次险遭不测,这在世界外交史上也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