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立
后朋与哥特逐渐成为了历史名词。但“治疗”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崩裂后朋王国里
7月30日,英国传奇后朋先驱The Cure(“治疗”)乐队在香港举行了一场完美的演唱会。这一晚,无数亚洲和内地乐迷蜂拥进港,亲眼见证这支20世纪最伟大的乐团在香港的第一夜。
组队31年,却是第一次到香港开唱,他们没有在1997之前欣赏过香港之夜,更是一个不可解释的谜。在目前仍活跃于第一线的常青级乐队中,“治疗”是和“滚石”、U2并驾齐驱的王牌组合之一。其主唱罗伯特·史密斯时年48岁,但在接近160分钟的现场,他的高音越唱越亮,钻石般的光泽把亚洲国际博览馆照射成了当代摇滚乐迷最刻骨铭心的一个舞台。这场演唱会也成为了今年在中国举行的年度最佳演唱会之一。
依然蓬头乱发,依然画眼影,涂唇膏,依然是那件披挂了20多年的黑色缕衣,史密斯一出场就捏住了数千名乐迷的心魂。成员减少到了4个人,华丽的键盘手消失了。“治疗”香港演唱会的第一首是在1992年全球经典专辑《希望》中的一曲《来自深绿色海洋的边缘》。近3个小时的间里,他们表演了《男孩不哭》《信念》《吻我吻我吻我》《崩裂》《希望》《血之花》《治疗》等经典专辑中近50首作品。事前人们对“治疗”状态的些许担忧是完全多余的。史密斯那著名的压迫式哥特噪音一点都没有显示出疲态,而且越战越勇,他就像神秘古堡里的那个黑衣敲钟人,一直活在那个冰冷辉煌的哥特王国里,长生不老。他的镇定自若让人对这支英国摇滚乐史上最富个性的乐团更生敬意。
从70年代末的非主流到80年代末的主流,再到90年代末的非主流,三分之一世纪的风水轮换,“治疗”从来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历史坐标,当年的偶像、战友、后辈一个个地消失,丝毫无法冲击到他们当年乐队集体定下的某个约定,至今,他们“年事已高”,但依然不愿意解体。
“治疗”的一个重要形象标志就是史密斯的发型,他和Morrissey(英国80年代另一支传奇乐队The Smiths主唱)的发型,也许是英国摇滚乐史里最激动人心的两副经典造型。一致的卓越不朽,一致的离经叛道,也一致的继往开来。在他们各自的怒发冲冠中,乐迷们感受到了一股天命难违的感动与刺痛。不夸张地说,光是这两副发型,就不知激发了多少后生走上后朋、哥特、新浪漫与情欲抒情摇滚的大道。
史密斯的表情依然是“治疗”演唱会的一大看点,没有煽情的台词和动作,只是在演唱或演奏吉他时用右脚跟轻轻地打着拍子,好像他不是这个舞台上的灵魂核心,只是台下某个腼腆的乐迷。全场他总共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超过3分钟。演唱会前公布演出只有75分钟,实长却近3个小时,让乐迷欣喜若狂大喊超值。他唱腔里的低调、骨髓里的忧患意识与英国当代另一支伟大乐团Radiohead主唱Thom Yorke前呼后应,这两个时代的回应是令人欣慰的。他们让我们看到:在披头士之后,他们依然在为英国摇滚乐维护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锋芒和想象。
1991年后,Grunge与Alternative席卷了全球。后朋与哥特逐渐成为了历史名词。但“治疗”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崩裂后朋王国里。1992年,他们以一张温暖而潮湿的专辑《希望》让全世界爱上了他们。
目前“治疗”最新的专辑是2004年出版的,从1996年开始,他们已把专辑的出版时间从3年调为4年。
从1976年一直唱到2007年,是一个怎样的概念?以中国音乐圈为例,就是从李谷一发展到李宇春。2007年,“治疗”给香港留下了一段不一样的记忆。在这场演唱会上,新裤子、PK14、刺猬等中国摇滚的新晋达人们到场了,《音乐殖民地》主编袁志聪应该会来,香港第一支哥特乐队Virus的吉他手李嘉强应该也会来,黄耀明应该也会来,但Twins不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