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伟
诗人住在一栋陈旧的筒子楼里。楼内是杂乱烦扰的生活,楼外是巨大的垃圾堆和年久失修的公共厕所。如此恶劣的环境并未玷污诗人高贵的灵魂。无数个夜晚,诗人在陋室的孤灯下临窗而坐神游天外,智慧的火花星星一样点缀在心间。
楼下的邻居养了几只鸡。鸡舍正对着诗人的窗户。诗人的黑夜比白天多,那永不消失的灯火照亮了蜗居也照亮了鸡舍。诗人无眠,鸡亦无眠。每当诗人激情彭湃之时,鸡亦慷当以慨对灯当歌。鸡唱了又唱,天总是不见亮,诗人就知道:城里的鸡也变坏了。
时间久了,诗人和鸡似乎成了朋友。雅兴之余,诗人就模仿鸡语唱歌。鸡唱,诗人和;或者诗人唱,鸡和之。抑扬顿挫,起承转合,似空谷之音,若天籁之声。同感和共鸣是他们友谊的象征。
这天深夜,诗人和鸡正在友谊的当儿,门被一只拖鞋怒不可遏地撞开,鸡的主人兼诗人的邻居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邻居右手哆嗦着菜刀,左手哆嗦着那只鸡,对在床边哆嗦着的诗人吼道:“我,我要杀鸡给,给猴看看!”他叫鸡死,鸡不得不死。这屋里虽然没有猴,但诗人知道人都是猴子变的。
诗人能做的,就是望着被行刑的鸡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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