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车

朱祚媊

巴士车停下了，一位老太太要上车，女售票员把头伸向窗外： “老人家，我们这车不到七市终点站，只到酒厂。”

“我知道。”老大大上车后说。

售票员又补充了一句：“车头上有路牌，您们老太婆一般不识字，怕上错了车。”

“谢谢。”老大大望着善意提醒的售票员表示感激。她心里想，“我就这么‘土吗?也难怪，自己穿的是媳妇们淘汰了的旧衣服，球鞋和裤脚边还沾着泥，灰头土脸的。”

车走了几分钟，老太太提醒司机：“师傅，就在前面水泥厂停一下，”

“OK!OK!”司机热情地说。

“你呀!耍什么洋文，一个乡下老太婆知道什么叫OK?”女售票员责怪司机。

老大婆抿嘴一笑。

座位中部一个中年农民突然大声说： “你们看错人了，这个陈婆婆是高级农艺师，相当于教授，自己长期在农村搞果树示范基地。她到我们镇和各村讲过多次果树课，怎么不懂OK!”

司机回头望了一下老太婆抱歉地说：“对不起。”又感叹一番：“唉呀，真是人不可貌相，茶水不可斗量。”

老太太被这性格活跃的小司机逗笑了。“小师傅，海水才不可斗量，茶水可以用杯子量。”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错了。”司机自嘲地笑了。

车停了，司机礼貌地站起来且送老太婆下车：“您老慢点。”

老大大站在车门口回头一笑：“小师傅，冲着你三个‘对不起，我给你提个建议，你身上这件漂亮的T恤衫不要再穿了，印在背上的英文写的是‘小流氓。”

司機一愣，望着转身离去的老太太不由得又一声感叹：“真是，真人不露相。”

又有人补充了一句：“低头的谷子穗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