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曹雪芹

2006-06-09 08:23高添璧
语文教学与研究(读写天地) 2006年6期
关键词:和氏璧石头记身世

高添璧

曹雪芹给人们留下了两个故事:一个拥有没有结局的最好的结局;另一个却有着拥有完整结局的残缺结局。

《石头记》是一本千古奇书。它有三奇:一是情节奇,二是身世奇,三是作者奇。读《石头记》,发现它的情节安排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在情理中又在意料外,全没有戏剧化的人工雕饰的巧合,却又在波澜不惊处见皓月,青山夹缝中出夕阳,此一奇也;这一部惊世著作几经沉浮,难窥全貌,其身世如苍穹远辰,扑朔迷离,此二奇也;这曹雪芹琴、棋、书、画、建筑、雕刻、织染、园艺、厨道——只要能知道的,他幾乎样样皆精,行行皆通。酸甜苦辣咸涩——只要能尝到的人间百味,他样样尝尽,此三奇也。然琴妙总是操者能,书奇总归写者高。

如果说曹雪芹只是一个家道中落,会写两首打油诗抱怨抱怨的酸秀才,那也就罢了,然而他一声叹息叹得天落泪地蹙眉;如果说他只是个为追求思想解放,婚姻自由到处呼吁,然后被当权者斩首示众的勇夫加莽夫,那也就罢了,然而他一声隐秘而又坦荡的呐喊震得整个封建大厦颤了一颤;如果说他只是写了一本小说,那也就罢了,然而他的小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百年来脍炙人口,余香不绝,号称中国历史上思想性、艺术性结合得最好的一部小说,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如果只是这样,我们只能惊叹他是一块和氏璧,可一不可再,可天成而不可人为,然而不只是这样。

如果说贾宝玉是似玉之美石,那么曹雪芹就是隐石中之美玉。似玉之美石,不加磨砺,还如美玉;而隐石中之美玉,不加穿凿就如粗蠢顽石。天岂肯将这美玉埋没,于是降苦难、降艰辛、降别离、降死疾,然而天造亦在人为,若非受苦难、忍艰辛、痛别离、伤死疾,不可能完成石向玉的转变。然而和氏被斫双手、双足后,和氏璧才真正为世人所承认。是璧非璧需要时间来证明,纵使是璧也难保不被人认成粗石。这隐石中之美玉真正变为玉璧的时候,一时能有多少人接受呢?与此而来的只有不被赏识,只有孤寂,此时的美玉也许应该怨天吧,也许应该认命吧,也许应该与世隔绝,息交绝游吧。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我看到这美玉——曹雪芹怨天,但并不认命,并不隐居绝游。而是积极地创作,积极地生活。他不但不意志消沉,还发奋编写《废艺斋集稿》,教授残疾人谋生的技能。这才是真正的美玉,忍受雕凿之痛而不逃避,承受孤寂之苦而不放弃——这才是我眼中心里的曹雪芹。

我看曹雪芹,看到了一个笑向风雨的歌者,而听到了一曲缱绻悱恻而又斗志昂扬的哀歌,触到了一个高尚并真实的灵魂!

学校:武汉市洪山高中

导师:范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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