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区(三则)

2005-04-29 00:44
检察风云 2005年10期
关键词:小妖精铁门八哥

儿子入狱,家破人亡,方知子不教父之过,性命也难换后悔,

妙龄女郎,假扮情人,入室行窃盗走巨款,夫妻为何不承认?

聪明八哥,虚心学习,几国外语都很流利,就是不会说母语!

监狱。

白发苍苍的他被领进一间房。房有两重门,院内有哨兵游弋,靠山墙亦有一小门,铁的,色很冷,锁很大。他知道,铁门通往牢房,他的独生儿子就关在隔壁的号子里。

儿子为处级,坐牢的待遇也就与一般人不同。据说是一人一间房,有桌有椅,还有14寸的小电视,还可以看到当天的晚报。

儿子原在省委工作,后来下海任了经理,没几年就贪了几百万,原想潜逃出境,连证件都已办好,只可惜有人告密,没来得及走就束手就擒。有人怕儿子胡咬乱捅,死罪已定,马上就要执行了。他费尽心机,才通过熟人打通关节,来和儿子见最后一面。

他现在已离休。他是在离休前将儿子推上副处级的,为儿子日后荣升经理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离休前是正厅级,老伴是副厅,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惜儿子很现代,三十多岁了也不结婚,如此一走,他家将后继无人。

铁门响了一下,儿子走了出来。

儿子光头,牢狱生活把他捂得更加白皙,很明显地瘦了,双眼深陷,胡楂子很倔强地朝外疯长着。

儿子看到了他,嘴角儿动了一下,没吭声。

他望着儿子,很陌生。

看守交代了几句什么,走了。他指了指长椅,儿子坐了下来,问:“我妈呢?”

“你妈心脏病犯了,你的事我没告诉她。”实际上,他的老伴在儿子被捕的那一天,就因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世,但儿子还不知道。他不想让儿子知道这些,他要让儿子带着两个人对他的思念,离开这个人世。

儿子面颊上的肌肉明显地颤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很长地叹了一声。

他望着儿子,也无话。

沉默……

二十分钟,时间极快地过去了,看守走了过来,开了铁门,向儿子打了个手势。儿子站了起来,声音很苍凉地说:“爸,你和妈多保重!”

他看到了儿子的泪水。

他也双目发潮。

儿子走进铁门,猛回头又看他——看守无情地关了铁门,巨大的响声使他心惊肉跳。好一时,他才怔过来,随看守走到办公室。办公室内一个胖子从柜中取出一些零碎东西和一个日记本,交给他说:“这都是你儿子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他接过来,似接过了一个生命,很小心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就上车回家了。车是公车,司机把他送到门口便向他告辞。这是机关家属院,他住的是四室一厅,很宽敞。可惜,如此宽敞的房子,如今只剩他自己。

他进屋坐下来,心仍不能平静,思绪仍在监牢内,儿子白皙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他抹了把泪水,戴上花镜,打开了儿子的日记。他下意识地从后看起,想看看儿子临走之前说些什么:

小时候,我常向爸爸提出一些奇怪的问题,往往弄得爸爸不好回答。比如:

我问:爸,咱家咋那么多送礼的呀?

答:爸有权力呗!

我问:啥叫权力?

答:权力……可能是有权有利!

我问:你咋弄的权力?

答:党给的呗!

我问:那给党送礼的不更多吗?

爸再也回答不出……

他一下懵了!目瞪口呆,如傻了一般。许久,他突然像疯了似的,急急从一堆破书中翻找出几张存折,上面有一组庞大的数字。

望着那些存折,他哭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不但害了儿子,也害了自己。掌权时拼命贪来的巨款,现在看来等于一张张废纸。他禁不住仰天长啸: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第二天,当保姆从乡下回来时,发现他已自杀身亡。他的身旁,除去几个存折外,还有一张振聋发聩的遗书。他要求将其遗书公开发表,以示后人。

只是,他的这个遗愿未能实现。

朱闻麟(江苏)

年轻的八哥是鸟世界里公认的语言学专家。不论是谁,只要在他面前说上几句或唱上一段,他总能一字不漏地学出来,就同录音机一样。于是,无论他飞到哪里,总能找到知己,成了别的鸟类的朋友。

八哥一天天老去,他也说不清到底学会多少种语言,结交过多少个朋友。他在语言上的杰出成就,可以出许多本书。为此,儿孙们决定为他开一个庆祝会,邀来了百鸟宾朋,场面恢弘,好不热闹。

八哥也是欣喜若狂,拿出自己的绝活,用各种语言与大家打招呼。这时,有只鸟朋友说:“八哥老师,我经常听你说各种语言,但还没听你说过自己的语言呢,相信你自己的语言一定更动听迷人。今天你就说上几句,让我们饱饱耳福吧。”儿孙们也在一旁连声说好,长这么大还没有听到过自己鸟类的语言呢。

老八哥于是唱了一段,不想黄鹂站出来说:“那是我们的语言。”老八哥脸一红,又说了几句,这回喜鹊说:“只有我们才讲这样的话。”老八哥说了好多种语言,可都是别的鸟类的。老八哥沉默了,他已想不起自己原本是哪种语言了。最后,老八哥语重心长地对儿孙们说:“将近一辈子,想不到说的都不是自己的语言,看来即使学会很多种语言,我们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母语,那才是我们的根基啊!”

韩家文(云南)

汪太太下班回来,推开虚掩着的门,却从卧室蹦出个浓妆艳抹、打扮时髦的女郎来。汪太太被吓了一跳。

汪太太很快便镇静下来,堵住女郎呵斥道:“你是谁,来干什么?”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女郎趾高气扬、傲气十足地答道:“我还会是谁,你老公的情妇呗!你问我来干什么?那好,看在你我都是女人,都是你老公的受害者的份上,我就直言告诉你吧。你老公与我寻欢作乐已经三年,当然也应该承认,他包揽了我三年的衣食住行,这一点我是不会忘记的。可他也太见异思迁了,现在又另求新欢去了,断绝我的生活来源已经三个月了。再不给,我吃啥?今天我非与他算清这笔账不可!”女郎微微停顿一下又说:“不过,既然他没在,那也就算了,改日再登门拜访!”说罢,女郎蹬蹬蹬地下楼去了。

汪太太火冒三丈,气得半死,瘫坐在沙发上呜呜呜地干号起来。这时,正好汪某人下班回来,刚进门就被汪太太一把扯住,按在沙发上又哭又叫,又抓又咬,喘着粗气破口大骂:“好一个正人君子,亏你还是个偌大的官,表面上道貌岸然,满口政策法律,实际上一副花花肠子,背地里养起了情妇……我不想活了呀……”汪太太骂个没停,号个没完。

汪某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厮打和哭骂给弄糊涂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要向汪太太做什么样的解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汪某人毕竟还是个男人,在混乱和尴尬中很快就镇静下来了,反把汪太太按在下面:“你今天到底是中了哪门子邪,无中生有侮辱我,不把话说清楚,我决饶不了你!”

汪太太毫不示弱,挣开汪某人,就像一只被激怒了的母狮子,披头散发,暴跳如雷,指头按在汪某人的脑门上,骂得更凶更狠了:“好呀你,反说我无中生有侮辱你,还要我把话说清楚!那好,我问你,那小妖精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什么,找上门来了,哪个小妖精?”汪某人顿时感到了什么,一把推开汪太太,冲进卧室。汪太太穷追不舍……

进屋一看,两口子双眼发黑,两腿发软,顿时瘫了下去。存折没了,现金也没了。现金倒是不多,才10万元,可那存折……

汪太太哇地一声真哭了:“我马上去报案,非收拾那个小妖精不可!”便夺门而出。汪某人愣了一会儿,突然紧追出去,一把逮住汪太太……据邻居说,别的没听清,只听清汪某人骂的那一句:“你想自投罗网吗!”

后来,人们纷纷询问汪某家被盗一事,可两口子却坚决肯定地说:“没那回事,没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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