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升

2005-04-29 00:44
延河 2005年11期
关键词:新旧交替废铁摇尾巴

沈 河

■正月初一

正月初一,一张揉皱的废纸

被风吹起来,是去年的废纸

在面前飘着

一棵枝桠多的树向我走来

我的脸也像一张揉皱的废纸

正月初一,不见摊平,在风中飘着

耳聋,市声没了

新旧交替的时刻,在城西的上空

响彻比往年更多的鞭炮声

也不再属于我

这棵树向我走来,要拿走这张纸

■屋檐下

屋檐下,蹲成一堆废铁

里面闪亮,外面生锈

吹我的风对我无可奈何,只能擦肩而过

看夜色一点一滴地

把我灌黑,像雨一点一滴地

打湿小路,推到崩塌的边缘

路边的小草摇晃利害

摇一摇,雨水掉到地上

夜色坚持着

一只没有摇尾巴的狗

毛发是白的,却一下子变黑?

不是一点一滴地变,似乎今夜是个大染缸

霎时,我的心事变黑

确实是一堆废铁

里面的一盏灯闪烁一下就熄灭了

■傍晚

一只白鹇又一只白鹇飞来

我看到洁白,似乎从山的身上

拔走了羽毛,山一下子露出黑色的肉体

堆积着时间的残渣

不是木炭,以我的火也难以引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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