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 玮
在首届数字出版博览会组委会的官方网站,我们发现,与IBM同列“特别协办企业”的,竟然是一家期刊网站——龙源期刊网;在博览会高峰论坛拟定的5个分论坛中,承办《电子期刊与第四媒体》分论坛的单位,也是龙源期刊网。于是在策划数博会的专题、想找一家重点参展企业采访时,我们想到了龙源。在并不豪华但很整洁的办公室,龙源期刊网总裁汤潮先生很愉快地接受了我们的采访。我们刚说明来意,汤潮总裁马上表示:“作为特别协办企业,我们会尽全力支持首届数博会的。”采访被汤潮总裁的这句话,直接引入了主题。
记者:汤总,您好。首届数字出版博览会的举办,使数字出版这个话题在当前的传媒语境中受到大家的关注,然而,我们发现,关于数字出版的定义目前仍是比较模糊的,作为数字出版的实际从业者,从您的角度是怎样理解数字出版的?
汤潮:目前数字出版的定义是不太统一、明了,我在贵刊第5期《共建中国数字出版平台》一文里,看到余敏先生给数字出版的定义是:数字出版是指以互联网为流通渠道,以数字内容为流通介质,以网上支付为主要交易手段的出版和发行方式。我本人比较认可这一定义。
现在大家对数字出版的认识分歧,基本上是从数字内容定义的分歧而来。网上的内容是海量的,每天那么巨大,那些是不是网络出版?比如博客,它完全符合“网上的内容、网上付费”等要素,应该算网络出版吗?如果网上的所有东西叫做网络出版,这个可能不是很确切。我有一个反复说过很多遍的一个观点——数字出版必须依靠传统出版,在数字内容上它基于传统,却不拘泥于传统。我认为数字出版绝对不能脱离传统出版,但是不等于传统出版,不是像有的人说的数字出版、网络出版就是直接数字化出版,或把传统的东西扫描到网上就叫做数字出版,实际真正的数字出版是依托传统的资源,用数字化这样一个工具进行立体化传播。
记者:您认为中国的数字出版经历了哪几个阶段?
汤潮:在西方数字出版十多年前就开始了,我们中国的数字出版起步晚些,但也有将近10年的历史了。经过了这么三个基本的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把内容进行数据库化的处理,主要是把以往出版的文献,包括杂志,把内容数字化,重新以光盘的形式出版出来。
第二种阶段在网上编辑一些新的刊物,如各个企业的一些杂志。
第三个阶段将传统的出版物经过一种数字化转换,在网上传播。
数字出版涉及很多问题,包括版权、发行、支付平台和最后具体的服务模式,它不仅仅指直接在网上编辑出版内容,也不仅仅是指把传统印刷版的东西数字化,就叫网络出版。实际上我们把数字出版称为第四媒体,我觉得在出版业中它是一个革命性的概念。
比如龙源期刊网跟中国1300多家期刊签约,我们在网上跟期刊的纸版同期发布。从这个同步出版的时间上来讲龙源网做的事就是网络出版。我觉得出版作为一个内容初次在网上跟大家见面的时候,这种唯一性新特征是数字出版的一个特色。
记者:在本届数字出版博览会的组织名单中,龙源期刊网是作为仅有的2家“特别协办企业”出现的。那么您是怎样看待本届数博会的意义呢?
汤潮:数字出版在西方数字传播时代的出现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当我听到了要开这个博览会,我觉得中国的确抓住了整个出版业发展引导性的方向。如何很好的了解数字出版,包括把握数字出版的方向,把握数字出版的特征,了解数字出版发展的趋势,对中国的出版业占领传媒的制高点,与世界同步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对此次博览会,我觉得我们龙源需要特别重视,于是我们就跟组委会联络,组委会和我们做了很多探讨,并决定由我们来承办博览会高峰论坛中《电子期刊与第四媒体》分论坛,这是组委会对我们的信任。
记者:龙源是什么时候进入我们数字出版这个领域的?龙源的服务有哪些特色?
汤潮:龙源期刊网酝酿于1997年,在网上正式运作是从1998年开始。我们的运作模式是这样:首先跟各个期刊社联系,由我们选择我们认为客户需求比较迫切的刊物,与之签约,采用分成的办法,我们对期刊社分成是30%,(按照传统的版权,一般情况下各国家的规定版税6%到12%)所有的制作费都是由龙源来承担,包括市场的推广交易。所以我们给刊社分的比例是非常高,刊社基本上是零成本,只需要把他们的刊物发给我们就可以了。
从1998年开始,我们开辟了这种模式,从刚开始的10家刊物到今天的1300家,而这种模式以及规模,在全球来说都是第一的。龙源期刊网如今已成为全球一号期刊网站,被最大门户网站雅虎名列期刊网榜首。
我们非常重要的特色应该有这么三个:
第一,我们的期刊是数字出版,因为它跟纸版是同步的,由于我们跟刊社的利益是共享的,我们给期刊社一个密码,他可以进入我们的后台,随时可以看到我们的文章谁在读,读了多少次,它是一个非常透明的方式。因此,首先我们跟刊社的利益是绑在一起,他不需要有什么担心,他不用担心自己的资源流失了。
第二,我们现在的定位是以服务大众为特色,我们的服务对象主要是人文类的,大众类的,我们的口号就是让每一位读者都有他要阅读的东西。
第三,我们推广的东西是中西并举,其中我们感到非常自豪的是我们海外市场运作得比较好。
我们从去年开始,已经在美国、加拿大与100多个大学签约,台湾地区已经有69所大学使用我们的电子阅览室。中国的传统期刊杂志推广到海外是很难的,现在通过我们的努力,我相信可以很快把中国的文化通过电子期刊推广到全世界每个角落。数字出版可以使我们的文化产品走向世界,让我们中国的文化走出去,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同时,期刊通过网络传播营销不但是应该的而且是必须的。随着互联网的进一步普及和信息化水平的提高,期刊通过互联网制作电子版不但将获得很好的展示效果、提高知名度,而且必将会建立同读者的互动联系,扩大发行量和营业收入。中文的数字化内容,是中国同世界竞争的宝贵资源。
数字出版的发展必须像期刊杂志一样,一出来每天都有读者等着看才行,不能说作为一个数字检索只能适用于非常窄的人群,面对学术机构,它应该是大众化的传媒产品。
另外,我们现在还有两个特色,一个是我们的投稿中心,一个是我们的荐稿中心。现在给我们投稿的作者大概有几千人,而荐稿的人更多,大概有上万人。他看好的一篇文章可以推荐给我们,这个实际上也是网络这种媒体的优势,我们现在网上的一些很好的文章,就是靠读者推荐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来源。
记者:从您刚才对用数字出版宣传中国文化的抱负来看,龙源这个名字是否就是您从事这个行业的初衷,而您对这个市场的逐步推广有哪些具体的设想?
汤潮:龙源的确是我对中国文化出版的理想所在。在海外生活的确有个感受,就是中国的一些优秀文化,海外看不到。即使是想看一本国内的杂志,也要花两三个月的时间才可以寄到,而且还要花特别多的钱。但是,通过龙源期刊网,现在在海外看我们的杂志,几乎是同步的。
对于市场的认同,我这有2个数字。中国的大学,是1500所,中小学是50万所。中小学的数字化建设,中国比较滞后,现在西方的任何中小学都有一个图书馆,起码有几万册书及杂志,中国的中小学财力做不到。我们龙源现在针对中学建立了拥有300到500种书刊的电子阅览室,而且花费不到一万块钱。
我们的服务方式非常简单,每个校园网都有一个固定的IP地址码,就像一个电话号码一样,我们在北京的服务器就把学校的IP地址输入我们的服务器。我们把服务器分成小格子一样,每个学校都有他自己的一个小格子,他的学生就直接进到这个自己的小房间,表现出来的形式是你的网上阅览室,下面是他选择的刊物。设想一下,如果中国50万多中小学一旦都成为我们的用户,那我们就为中国的中小学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阅读环境,这也是非常大的渠道。
记者:听说您认为通过数字出版和网络发行,国内的有些刊物可以做到发行量上千万,这是可能的吗?
汤潮:我们有可能使中国300家到500家的刊物成为发行量上千万的刊物,这绝不是天方夜谈,是有可能实现的。比如我们的电子阅览室卖给西方大学,每个大学阅读的人按1000人计算,如果我们在海外做了1万家的学校机构,那1000人乘以1万家的话就等于1000万!以后我们通过国际的PPS的认证机构来认证电子版的发行量,这个发行量就可以达到1000万的。而从收入的方面来讲,比如说我卖给一个美国的大学,一份刊物大概是50美金到100美金不等,刊社的收入是30%,如果是1万个学校的话,那收入就很可观了,而且这是纯收入,没有成本,这样我们与期刊社都是双赢。
最终,我们准备把大陆2000家的刊物和1000家港台刊物及国外的优秀刊物集中起来,达到3000家刊物的规模。前不久我到纽约去开会,IDG集团的老总知道我们的网站,他问我:“你知道你们的网站可以卖多少钱吗?”我说:“我们能卖十几亿。”他笑了:“你们可以卖一两百亿。”我问为什么!他说:“当你成为一个大群体的时候,它产生的效应是以乘数来计算的。”后来我想我们必须要卖到一两百亿元,因为我们要对我们的刊社交代啊,将来我们给每个刊社分一两百万的话,那上千家不就是好多亿吗。
记者:除了您提到的销售给机构,一次性打包订阅付费,龙源期刊网还有一种叫阅读卡的产品,是吗?
汤潮:是的。我们的阅读卡主要针对个人读者。阅读卡的存在,实质上代表了一种不成熟的、处于过渡中的商业结算模式。但是,阅读卡作为一种方法要推广,目的就在于吸引读者去体验网上阅读,逐步培养网上阅读的习惯。这种卡分20元、50元和100元三种。目前是20元可以看1个月,100元看1年,1年最多不超过2000篇文章,按篇进行计算。举一个例子,我们网上的一篇文章,有1万个人读这篇文章,如果这篇文章每次卖1块钱,这篇文章就可以卖1万块钱,1万块钱我觉得不是最高的,以后还可以卖10万,卖100万,这是传统的出版不可想象的。
我们知道知识产品,特别我们的作品,有的时候一篇文章你别看它一两千字,其实真正的文章写出来不容易,而且文章和文章之间水平的差距是非常大的。所以网络出版把知识产品量化了,就使知识产权保护得到一个根本性的推进。我们所说的知识版权保护不是说网上不让别人下载,真正的保护是把文章价值量化。比如我们传统的杂志,也许就30篇文章,实际上这里边最受欢迎的文章就一两篇,当这个读者买这本杂志,实际是被搭配卖的,打包卖的。数字出版就不一样,因为我只选我需要的文章付费,我不喜欢的就不需要付费。将来网络出版有几个特征,一个是共享,一个是按需制作,按照它的价值进行分配。这也就是我过去提出的“知识主体论”——以知识为主体,以财富为基础,以权力为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