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样的诗

粥　样

左脚板的水泡终于在形成扩大的第十三

天破了

右脚也快了

两天后晃荡在脚底的皮开始裂散东

西

带着少少的血意

这一块留在了德令哈低低的星空下

那块落在格尔木书店前的街头健身器

具旁

还有一块在拉萨去色拉寺的路上

剩下不多了

脚趾头做做曲伸准备还去萨迦

到幸存的南寺庙墙底

丢一块皮我的脚就又一次胜利

千里万里不仅仅是足迹

从内心向外张望版图有我的身体

也就不孤单了

老泥

从青藏回来看见手臂上厚厚的老泥

抹上肥皂美美地搓一搓

忽然感到疼痛

我搓下老泥其实我搓下一层皮

那是青藏的热情那是我的脆弱

那是青藏的含蓄那是我的肤浅

此刻我已在广州一切在没反应过来前

冲进了下水道

我想到叫喊可已经太晚

手臂上传来疼痛可是很轻

怒江

用泥土裹紧了内部的清澈

还有着这样贞操的江河很少了

急了些它跑得

过去和老虎赛跑和风雨赛跑

和怒人、傈僳人的隔山号子赛跑

现在它要和随时准备竖起的大坝比赛

来吧，我脑子已经腾空了

我相信我还有下一生继续写今生没写

完的东西

那时人们忽视两者间的联系只有我觉

得是那么明显

我飞快地写因为前生的那个我一直在

等着

我只知道怎么写可他知道答案

（选自《作品》２００５年第６期责任编辑：欧阳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