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巨匠

蒋巨龙

莫泊桑，19世纪后半期法国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一生创作了6部长篇小说和356篇中短篇小说，他的文学成就以短篇小说最为突出，被誉为“短篇小说之王”，对后世产生极大影响。

莫泊桑出身于一个没落贵族之家，母亲醉心文艺。他受老师、诗人路易·布那影响，开始多种体裁的文学习作，后在福楼拜亲自指导下练习写作，参加了以左拉为首的自然主义作家集团的活动。他以《羊脂球》(1880)入选《梅塘晚会》短篇小说集，一步登上法国文坛，其创作盛期是80年代。

10年问，他创作了6部长篇小说：《一生》(1883)、《俊友》(1885)、《温泉》(1886)、《皮埃尔和若望》(1887)、《像死一般坚强》(1889)、《我们的心》(1890)。这些作品揭露了第三共和国的黑暗内幕：内阁要员从金融巨头的利益出发，欺骗议会和民众，发动掠夺非洲殖民地摩洛哥的帝国主义战争；抨击了统治集团的腐朽、贪婪、尔虞我诈的荒淫无耻。莫泊桑还创作了350多部中短篇小说，在揭露上层统治者及其毒化下的社会风气的同时，对被侮辱被损害的小人物寄予深切同情。

短篇的主题大致可归纳为三个方面：第一是讽刺虚荣心和拜金主义，如《项链》、《我的叔叔于勒》；第二是描写劳动人民的悲惨遭遇，赞颂其正直、淳朴、宽厚的品格，如《归来》；第三是描写普法战争，反映法国人民的爱国情绪，如《羊脂球》。

莫泊桑短篇小说布局结构的精巧、典型细节的选用、叙事抒情的手法以及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文笔，都给后世作家提供了楷模。

附：《羊脂球》内容梗概

普法战争期间，法军被打败，普鲁士军队占领了卢昂城。在克服了最初的心理恐怖之后，有些商人想到处于法军控制下的哈弗尔港去做买卖，其中有人利用他们所熟识的普军军官的势力弄到了一张出境证。旅客们趁看天还未亮就冒着鹅毛大雪出发了。不大的马车里坐了十个人，他们分别是葡萄酒批友商鸟先生和夫人、棉织厂主迦来·辣马东先生和夫人、禹贝尔·卜来韦伯爵夫妇、两个嬷嬷、被人称为“民主朋友”的戈尔弩兑，外加一个诨名为羊脂球的妓女。羊脂球身材矮胖，但皮肤润洁鲜亮，模样俊俏，很逗人喜爱。羊脂球被大家认出来之后，三个贵妇人便从嘴里吐出难听的字眼如“卖淫妇”、“社会的羞辱”等。几位有钱的先生则自觉地与戈尔弩兑保持一定的距离，带着炫耀的神态谈论起了他们的生意经。

车子走得比较慢，无法赶到预定的地方吃午饭。几位先生和夫人越来越饿，男人们下车去找吃的东西却一无所获，车子里说话的声音也渐渐没有了。到午后3点钟，马车继续在漫无边际的平原缓慢地行走；这时，羊脂球从凳子底下抽出一个大提篮，里面除了装着被胶冻的子鸡外，还有一些蛋糕、水果、甜食。她撕下一只子鸡翅膀文雅地吃起来，散发的香味使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大家感到肚子更加饿了。在饥饿的驱使下，鸟老板终于接受羊脂球的邀请吃了起来。接下来两个嬷嬷、戈尔弩兑和乌老板的妻子也吃了起来。大家正吃得起劲时，厂主夫人哭然饿得晕倒了；这使其余的人也赶紧加入吃的行列中来。很快地，提篮里的食物吃光了。

夜晚时分，马车终于驶进了多忒那镇。在旅馆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按照预定的时间8点钟起程，可是日耳曼军官不肯放他们走。原来这位军官想和羊脂球睡觉，遭到了坚决拒绝。于是，军官恼羞成怒把所有的人都扣留在小镇上。弄清事情真相时，大家都感到非常愤怒，特别是几位贵妇人对羊脂球还表示出一种爱抚性的怜惜。可是到了第三天，急于动身的心情使得大家开始怨恨起羊脂球来。第四天，先生和太太们感到满腔怒火，于是他们阴谋策划一番，并进行了分工，连两个嬷嬷也参与了进来。第五天中饭后，由伯爵出面对羊脂球进行了一番“细致的工作”，劝羊脂球满足军官的要求；羊脂球只好默默地屈服了。

第六天，马车终于出发了。羊脂球在众人冷漠的目光里怯生生地上了车。旅行又开始了，大家又彼此闲谈着却不敢看她，生怕被傳染了什么。几个小时之后，大家都把自带的东西拿出来吃。羊脂球由于慌忙起床来不及准备什么，看到这些人若无其事地吃东西，不禁义愤填膺，眼泪一滴滴落到她的胸脯上。

阅读导引

莫泊桑的小说多是描写日常生活中的世态人情和中下层人物的琐事心理。《羊脂球》以一种白描手法，勾勒出一幅线条简练却寓意深远的社会生活画面，深刻地反映出了生活的真实。羊脂球虽然是一个处于社会底层的被压迫的妓女，但却心地善良，敢于抗拒，富有同情心和自我牺牲精神。小说篇幅虽短，但是布局构思精妙；别具一格，以平淡的小事显示出非凡的意义，给人以滴水见海的艺术感受。小说的语言简洁准确，思想意蕴含蓄深刻，注重细节描写，是莫泊桑短篇小说中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