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无罪

子　因

有天中午吃饭时和一个女同事聊天，她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头发看，很担忧似的，最后说，你发型还好，但头发质地明显不行，最好去做个油离子。

作为报答，我撺掇她去剪头发，并声称她又长又直的头发很没品味。她手抚着头发，神情开始显得不自信。旁边突然有男同事拍案而起，厉声喝道：“真受不了你们！瞧你们那庸俗的劲儿。没完没了，能说点儿别的不能？”我们都不乐意了，给他白眼若干，然后说：“能！好吧，我们现在不说头发了，开始说衣服……”

也不是非庸俗、虚荣不可。实在是长得不自信嘛！七分长相里，有五分都要靠打扮而来，所以要呕心沥血致力于美化工程。每次去美发的时候，面对冷酷有形、煞有介事的理发师们总有点心虚。他拉起你的头发像手握一个坏零件，“多久没修了，一点型都没了……”然后他开始大手笔、毫不留情地削减你的头发量。这中间他会鄙夷头发的发质，说太干太弯曲。“待会儿做个油离子烫吧！”他轻描淡写又不容质疑地说，仿佛很体贴很替你着想。你不知趣地问问价钱，他说不贵，然后说出一个比你家楼下那个理发店贵出5倍的价码。你不知好歹地拒绝了。于是他脸上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抓住你你发的手也松散了很多，慢慢地，他开始坐下给你剪了。

一会儿他又留意到你头发的颜色，这个也让他很不满意。“以前在哪儿染的头发啊？这种颜色！”像看到腐烂的大白菜似的，这可不能忍受了。这样，一个下午的时间搭在了这里，乖乖地听任美发师将各种化学物品倒在你头发上。他忙活，你也跟着累，500多块哪，怎么能不心疼？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变了样子，说不好是往丑还是美了变。反正到最后就是只求这一切赶紧结束。

折腾了若干个小时，走出理发店时，觉得外面的空气真新鲜，多久没见阳光了似的。想到第二天同事们看见我时的惊艳表情，甜蜜地叹一口气：受多少罪，也值了。

第二天看见谁都好脾气地笑，含着点“多谢捧场”的意思。不料大伙儿忙得风风火火、上窜下跳的，压根儿顾不上看美女一眼。下班在电梯里百无聊赖之时，男同事才赏脸盯着我看了一阵，“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不好，头发也乱糟糟的，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天，我可怜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