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斯兰不是“９．１１”

史志钦

普京努力想证明俄罗斯正面临国际恐怖主义的直接干涉。战争的语言无疑可以凝聚人心，但依靠战争手段只能激起更多的恐怖主义。俄罗斯在车臣的冲突更主要地是在内部发展起来的

9月3日，俄罗斯北奥塞梯别斯兰镇发生了举世震惊的人质惨剧，这次人质事件是在短短的一周时间里，俄罗斯国土上发生的第四次严重恐怖事件，连续不断的恐怖活动震撼了俄罗斯社会，也给俄近年来形成的良好政治、社会形势蒙上了阴影。

别斯兰人质事件深深地震动了俄罗斯领导人的心灵。总统普京努力把俄罗斯的问题与美国的问题连接在一起，认为俄罗斯正面临着国际恐怖主义的直接干涉。就像“9·11”事件后美国总统布什那样，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宣布说，“这是一场全面的残酷战争，它一次又一次地夺去了我们的生命。”

战争的语言无疑可以凝聚人心，但俄罗斯在车臣的冲突更主要地是在内部发展起来的，它与俄罗斯没有找到解决车臣问题的政治办法有关。

车臣是俄罗斯的顽症。1994年，鲍里斯·叶利钦派遣俄罗斯军队进驻车臣镇压分离分子，两年后由于遭受重创而撤军。1999年，时任总理普京再次派军进入，誓言绝不与叛军妥协。然而，这两次车臣战争，俄罗斯都给人一种除恶未尽的感觉。两次数十万军队的倾力围剿，却总在关键时刻收手，换来了车臣非法武装的一次次东山再起，不断地造成驻扎车臣军队的损失。

普京主政后，对车臣恩威并施，一方面全力围剿车臣非法武装，另一方面致力于车臣重建，推行所谓的“车臣化”政策。就是说，把车臣交给当地一个具有特权的强人来治理。普京所扶持的地方强人卡德罗夫一度是分裂分子首领，后来被劝说转而支持联邦中央政府，但在今年５月惨遭暗杀。

8月29日车臣再度举行总统选举，莫斯科支持的阿尔哈诺夫当选。但一些媒体和人权观察人士则指责选举有操纵和舞弊行为。与此同时，车臣冲突演变为卡德罗夫的武装人员、分离分子及联邦军队之间及其内部派别的权力斗争，结果造成秩序混乱，因此普京的车臣化政策实际上已告失败。

别斯兰事件后，普京说“我们自己显得太软弱了，而软弱则会挨打”。不言自明，普京的含义是今后将会在车臣实施更严厉的措施，但那会激起更多的恐怖主义。尽管目前俄罗斯依然在车臣陈兵数万，但非法武装却化整为零并扩大战场，把整个俄罗斯作为其发泄的目标。今后，如果俄罗斯把打击对象扩大到隐藏于毗邻的共和国，无序状态只会进一步蔓延。

显然，依靠战争手段是不能解决车臣问题的，战争只能激起更多的恐怖主义，而简单地允许其独立也更会鼓励恐怖行为，而且也行不通，因为破裂的车臣已难以自己发挥作用。军队撤出后只会让强盗盛行，甚至比1996-1999年那次行动更糟糕。

解决车臣问题，也许由于其复杂程度而难以找出有效的办法。但有一点是清楚的，车臣问题的背后并不简单是车臣人为民族自决这一目标而斗争——攫取金钱不能不说是冲突的主要动力之一。

如英国《经济学家》一篇文章分析说，自苏联解体以来，这基本上是莫斯科与车臣地方领导人为争夺该地区石油资源收入的一场斗争。目前，各对立派别、俄军的少数腐败军官不仅在为少量的石油金钱而一决雌雄，而且他们也同时沉迷于军火走私和其他的非法勾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