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王

2004-03-29 22:26
短小说 2004年4期
关键词:真宗汴京棋王

秦 慰

宋太宗嗜围棋,并鼓励大臣撰写棋论,他自己也有《围棋义例诠释》问世,然而他的儿子赵恒却热衷象棋,且造诣颇高。

这一天真宗带着太监来福微服来到咸平镇小张庄找张营之下棋。张营之素有“汴京棋王”的美称,棋艺之高在汴京一带被传得神乎其神。

张营之年轻时对象棋非常痴迷,常双手互羿,一手执黑,一手执红。左手赢了,右手斟酒,右手赢了,左手斟酒,以示犒赏。著名书法家何慕白听说后,欣然书下“胜亦欣然,败亦可喜”八个大字赠予张营之。年轻的张营之却只剪裁“胜可喜”三个字挂在自己家中。营之教子下棋,父子二人也如战场上相见一般,摸子走子,从不言悔。陈留方柏年少自负,上门找张营之挑战,碰巧张营之带老娘外出求医,结果与营之年仅八岁的儿子杀了一盘,不期竟然大败。方柏大惭,在棋王府前深揖一躬,从此再不下棋。再后来,张营之蒙着眼睛下盲棋,一人大败汴京十大高手组成的车轮阵,一时声名大噪,“棋王”的称号就愈来愈响了。

真宗和太监来福赶到小张庄时已是午后了,张营之一见真宗,立即下跪道,不知万岁大驾到,小民罪该万死……真宗心里已是一惊,忙用手止住。真宗环视四周,见墙上挂着一副对联:世事如棋,让一着不为亏我;心田似海,纳百川方可容人。中间挂的正是何慕白的“胜可喜”3个大字,真宗抚髯赞道:好字!

下棋时,真宗问张营之怎么一下子认出了自己是皇帝。营之说,棋盘上32枚棋子,大至将帅,小至兵卒,日夜与草民相伴,已是灵气相通。万岁爷气宇轩昂,草民一眼便看出比将帅还要高出许多,自然非君王莫属了。真宗说这话出自你口,我信。

这盘棋结果和了。营之守得滴水不漏,既没损自己棋王称号,又免犯欺君之罪。真宗和太监走后,营之脱去上衣,他的儿子发觉早已湿透了。

真宗有召营之入宫之意,被营之以有老母需伺候为由谢绝了。

事隔不久,辽国举兵南下。大宋国一溃千里,辽兵长驱直入,迅速攻到汴京城北附近。朝中一时大乱,主战派与投降派相持不下。真宗也拿不定主意,竟病倒了。不几天,有消息传来,这次南下辽军的一个大帅在晚上被隔墙飞来的一枚棋子击中太阳穴,当场死去。真宗心想:可是营之来了?

张营之果然来了。见了真宗后,呈送上一个包裹就匆匆离去。真宗苦劝不住,就问:前夜用的哪一子?张营之说,炮!

营之走后,真宗打开包裹,包裹内装的是何慕白的3个字和一枚棋子“将”。真宗亲率大军,辽兵不习水土,竟一攻即破,并在澶州城下签订了盟约。

真宗想重奖张营之,来到小张庄,却得知营之已云游江湖去了。走进屋,只见桌上摆着一局棋,看了一会儿,不解其意。来福支吾道,红棋先走,则黑棋必死,黑棋先走,尚存一线生机。真宗抬头一看,墙上仍挂着那幅对联,中间的3个大字却换成了“败欣然”。

真宗不语,那个庄子后来便叫了和棋村,村名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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