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2003-05-30 16:15
中国新闻周刊 2003年23期
关键词:浴室美女女友

其实写字楼不过是个分层的巨型火柴盒,无论是整洁还是脏乱的办公桌,都是个灶台。液晶显示屏和鼠标并不比炒勺和五香粉高明多少。如果说还有一点值得依恋,那就是这儿可能会上演爱情。尽管你对朝九晚五的生活抱有充分的怀疑,但办公室里有个心动的,总比你那光是劳动的好。

所以我的理论就是:职场即情场。高明的老板是不会明令禁止员工“内部发展”的,特别是那些本就是夫妻档经营的公司,自己先玩上了裙带关系,又怎好意思不让别人点灯。公司也好,Office也好,从表面上看,是工业社会的经济组织,但从人的角度而言,它不过是一个人与人之间交往和沟通的中介。

人本是个群居动物,时光流转到今天,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存性越来越弱,但情感的渴求依然火烧火燎。所以只有在信息化的今天,甲男与乙女才习惯于隔着肉体,玩点肉味十足的游戏,例如网恋、网交、网婚什么的。人与人真正沟通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人们就特别珍惜在办公室的邂逅。借着干事业的名,顺便成全一个家业,我认为,也是一个高明的选择。我的一个朋友曾吹嘘,他每次跳槽都会与新公司的前台来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纠葛”,后来我有缘拜见该前台的尊容,发现是恐龙本色,迥异于我头脑中所有前台形象。于是欣然问朋友,他解嘲道:(我)命苦不能怨政府,(她)长得丑不能怨父母。男人总希望能发生艳遇,这种向往可不分是在办公室内还是在办公室外。对男人而言,办公室有个漂亮的女同事,永远都是一个兴奋点,足以让他不再对老板的那张老脸耿耿于怀。

说到职场即情场,就不能不说办公室中的性骚扰。这性骚扰显然是肉欲的成分过多,精神的成分偏少。有性虽然不能意味着必然有情,但性和情实在难以两分。办公室中的性骚扰问题日趋繁复,也从侧面道出职场即情场的真谛。最近京城的一起大官司,就是有关于“性骚扰”的。在这一点,男人表现得大多有失水准。虽然雄性动物要主动要勇猛,可是主动也需要技巧,勇猛也需要迂回。依我看,性骚扰就不必了,爱骚扰应当继续。

我想每个写字楼里都会有成千上百个爱情,只不过我们不知道。有人以为办公室恋情是大忌,其实当爱情发生时,你想躲也躲不掉,想赖也赖不干净。况且这年头,爱情像萨达姆一样稀罕,挖地三尺都难以显现。谁躲——谁就是真傻!

女人和女友的丈夫

文/朱碧

我认识的一个女孩这样说她闺中密友的丈夫:“又没钱,又没本事,又不体贴她。”我听着不忍,说:“她既肯跟他,必认定了他有什么好处的。”“什么好处?也就是一年到头多吃一点他乡下亲戚送来的核桃土豆!”听听这话,一般刻薄的丈母娘都比不过她!

女人和女友丈夫的关系十有七八是不好的。我这里说的女友是指闺中密友。而婚后的女友,接受你的时候自然也把你丈夫一同接受了。这种友谊是理智的,温和的,“正常”的,而婚前的友谊则复杂一些……表现在与女友丈夫处不好这一点上,也许是不舍,也许是妒忌,也许是替你不值,嫁给谁都是委屈了,她知道你曾经的骄傲你的年轻你的好,她总是替你不值,比什么影迷都忠实。

我有也过与女友丈夫誓不两立的时候。从一开始,“你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结过婚的人缠?你以为他会离婚?他才不会!说好听了你是他的红颜知己,说难听了是乏味生活的补充品……”没成想人家还真离婚了,要娶她。“是了,他当然要离婚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可以抛开黄脸婆重头来过!反正现在大家思想开放了,他的事业他的交际也不会因此受损……他为什么不离婚?”这都是我的话。人家男的也不傻,我不喜欢他,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毫不客气。有一次大家吃饭,来了一个女孩,也写几笔文章的,朋友给我介绍,他在旁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怎么,久仰了吧?”我立刻说:“你说谁对谁?!”

后来就不大和那女友来往了。也不能说是意气用事,毕竟她结婚了,她的生活她的兴趣较之以前有了变化……然而去年,重回故地,接到她的电话:“你来,让我看看你,”心里一下子冲动起来,跑到家里去。她丈夫也在。吃了一顿饭,坐了半小时,无话。走时她送我,她丈夫在书房里没出来,只隔着门喊一声:外面像是下雨了,带把伞吧!我心里一怔,一热,然后,一凉——原来他只是在和他老婆说话。

今年就坚决不去她家了。她说:他不在家。我仍不去。我说,你出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然而她要照顾孩子,走不开。那就算了,我说,走前我们再联络。结果一忙,也就忘了。也许是故意的。她倒是打来几次电话,可约来约去,终是未见面。

知道自己是太偏执太傻,我再怎么,也不过是个朋友呀!她终要有她的生活,她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这个:生活,而且幸福……而我只要祝福,就够了。可惜我知道得太迟了。

自己的浴室

文/江川澜

历史学家黄仁宇在自传《黄河青山》里第一章的题目就是《自己的浴室》,说自己二战结束后从缅甸战场归来,在上海结识一大家闺秀,她家的大楼里每层都有一个浴室,而他当时不过是一前途未卜的下级军官,仅有一套经整烫后可勉强供他体面地在社交场合走动的呢子军装,这段情事自然无望。之后黄仁宇以36岁高龄到美国读学位,一直读到博士,然后在美国大学谋得教职,还娶了个美国女人。

他叹道,西方人与中国人结婚,并留在中国生活,大家会觉得他们品德高尚,与中国人同甘共苦,而像他这样反方向流动的人,就会被认为是追求物质享受,比如说,想要有一间自己的浴室。

我和日本丈夫结婚以后,也时常在两个国家的人的眼中看到同样的神色,只因自己平民家庭的出身和第三世界的背景。我呆在大学里,而大学里的生活状况——在日本人的眼里,正如女作家茅野裕城子在小说《韩素音的月亮》里写到的,她在北京民族学院,发现中国人去食堂的时候都带着开水瓶,吃惊地问道,他们为什么不在宿舍里烧水?

她不知道如果能有真正的开水对大学里的人来说也是幸福的事了,即使有条件在自己房间烧水的老师也不会放弃这类经济学上“搭便车”的行为——就更别提“自己的浴室”了。我上大学那会儿,洗澡得排长队,我通常带上一本长篇小说,比如《战争与和平》,因为等到里面的人物死了一半,才轮得上自己。那时我所期望的,只是锅炉房的开水烧得开一点,可以冲泡一杯真正的茶;而去澡堂的时候人不多,水也不要太凉。后来留校,住在斗室,虽然洗澡还得去集体澡堂排队,然而教工宿舍里允许用小电炉,我终于可以自由地喝上用开水泡出的茶,那年我24岁,这点小小的喜悦成了生命中的里程碑。70年代左右出生的人大都会有我这样的经历。

作家阿城在文章里回忆被打入另册的电影评论家父亲,那时他们住在大杂院里,洗澡只能在院子里搭上一布帘,拎点热水回来冲洗。后来有一天总算可以泡浴缸,“父亲双眼紧闭,舒服得很痛苦。”

以这种背景嫁给第一或者第二世界的人,自然难逃众人的议论。虽然三年前我搬到教师公寓时就有了自己的浴室,而我丈夫不过是个只能住在最简陋的兔子窝的平民,并非世界银行援助第三世界经济机构的成员。所以,我只有希望将来我的国家户户都有自己的浴室,所谓的国际婚姻日益稀松平常,只不过基于彼此的文化倾慕与性格趣味的相投,而并非出于经济上的依附——这类条件反射似的成见早已成为历史的遗迹。

美女生存

文/史未

“美女作家”这个词被炒作之初,多少有些惊世骇俗的味道,毕竟中国伦理道德宣讲了几千年的精义便是对身体的蔑视和对心灵的崇尚,而这群当众撩裙子自慰的后现代女孩玩起了文学的行为艺术,把蛊惑人心的文字和妖娆如火的肉体一起明码出售,显然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

然而,存在即合理。也许我们不得不相信,这个时代已经是美女生存的时代。

美女作家的卖点在于身体,狂轰滥炸的日剧和铺天盖地的韩流则是拜美女清纯甜腻的脸蛋所赐。职场上疲惫的男人们一掷千金买豪宅送宝马,只为博美女一笑;价格不菲的服装和化妆品畅销不衰就因为美女的一句“想和我一样美吗?用×××吧!”;车展的日益火爆,美女作秀功不可没。仿佛所有贴上美女标签的东西都一并讨了巧升了值,恨不得马上兑换成现款。从某种角度讲,通过刺激人的消费欲望,美女不仅带动了整个第三产业的发展,并且其自身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而又细密的“美女产业”。这个产业凭借着鲜亮耀眼的包装,创造着日进斗金的神话。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如今这“才德”二字也和网络股一样大大缩水。君不见琼瑶小说中的美女即使资质愚钝,男人照样为之断肠销魂,更不用说文盲“小燕子”凭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也能上天入地,成了被“还珠迷”们津津乐道的宝贝。可见,只要是美女,便天生有了一身绝顶武功:不但自己可以难得糊涂,而且把周围的人也从高智商变成了低智商,从低智商变成了没智商。

可能有人会搬出几个“冰清玉洁”的校园美女来当砖头,孰不知时下的学生美女们也过起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时尚生活。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怎奈得“学海无涯苦作舟”的寂寞?当幸福被简单的等同于物质占有,婚姻被简单等同于占有手段的时候,它的交换条件自然也简单多了。“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这样一来,美女们一个个欢欣鼓舞,从而彻底与头脑决裂;找自己的金龟婿去。

这个时代的美女早已深谙了“美”之功能、“美”之效用。所以,她们如鱼得水,生存不过是小菜一碟,问题是生存不等于生活,生活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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