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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广州复大肿瘤医院(新海医院肿瘤中心)七楼脑外科,不断传来病人和医务人员的欢声笑语。一些脑胶质瘤病人来院复查了。广州梁先生患脑胶质瘤,两年前在其他医院手术,术后不到半年便复发了,终日头痛不已。5个月前,复大肿瘤医院脑外科专家吴念曾教授为他做了手术加瘤床局部免疫疗法,术后两个月便上班了,近日CT复查,肿瘤已不见踪影。现在他整日忙于生意,他高兴地说:“遇到了你们,我生意做得又红火了。”江西的21岁大学生,在父母陪同下来复查了。他是脑胶质瘤3级,这是恶性度较高的一种脑瘤,在上海接受了第一次手术,术后几个月复发,原来切除肿瘤处鼓起来像个球。4个月前,吴教授为他做了治疗。此次来复查,原先肿瘤处凹下去了。CT和磁共振复查:无任何肿瘤复发迹象。
肿瘤难治,脑内肿瘤更难治,而脑胶质瘤又是最难治的脑瘤。胶质瘤,顾名思义,肿瘤质地如胶,像螃蟹一样,向四周生长,与正常脑组织之间,犬牙交错,缺乏明确界限。即使最有经验的脑外科医师,也不可能将胶质瘤完全彻底切除干净,能切除70%已是幸事。因此,胶质瘤术后复发几乎是必然的。有人说,治疗胶质瘤如同割韭菜,长了割,割了长,再割再长。尽管近年来外科技术有了重大改进,但对脑胶质瘤治疗却停滞不前,国内外此类病人能存活1年的不超过20%。
吴念曾,是一位以低调处世处事的脑外科专家,早在1996年即开始研究脑胶质瘤治疗。他在国内科研机构支持下,将一种既具有免疫调节作用又具有直接杀瘤作用的免疫药物,应用于胶质瘤病人。但血液和脑之间,血液与肿瘤之间有屏障存在,药物肌内注射或静脉注射均难以到达肿瘤内。为此,吴教授独辟蹊径,手术中,在充分切除肿瘤后,于瘤床内埋置一药囊,一端在瘤内,一端在头部皮下。手术后,定期向囊内注入免疫药物,每月注射5次,一年后,逐步延长间隔时间。俗话说:有心栽树,树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正如“伟哥”本来用于治疗心脏病,后来却发现,它对心脏病效果一般,而对阳痿却有很好的效果。吴教授应用的这种免疫药物本是治疗其他病的,现在发现它对其他病效果一般,而对脑胶质瘤却有神奇疗效。这种药物能在瘤床内激活数种免疫细胞,生成数十种免疫活性因子,将残存的瘤细胞一个个吞噬下去,一个个予以杀灭。
自1996年起,吴教授共治疗了80余例病人,接受瘤床局部免疫疗法的病人中有66%已存活5年以上。这一效果,超过了世界上有关脑胶质瘤生存率的各家报道。
安徽的刘国荣,一位贤惠的农家妇女。1996年,突然头痛如裂,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进院一查:脑胶质瘤,如鸡蛋大小,横跨脑中线。吴教授为她切除了肿瘤,埋置了药囊,一直定期为她注射药物,六七年来,她再也未发作过症状。去年夏天,吴教授登门拜访,一到村口,村民列队来欢迎。她硬拉强拖要吴教授一行去她家,品尝她亲自烧制的农家菜。去年底,中央电视台记者闻讯去采访,见她干练地切菜、喂猪、锄地,大家由衷地为她高兴。
家住南京白下区的周先生是一个京剧迷,1997年,不幸降落在他身上:他患了脑胶质瘤。此前不久,他的儿子死于尿毒症。双重痛苦压得他不想活下去了。是他一个亲戚与吴教授取得了联系。热心肠的吴教授几次与他联系。他终于接受了吴教授的新疗法。6年来,他一直在工作。去年底,当记者采访他时,他正从外面骑自行车拖煤气罐回家,谈起治病之事,他说:“我的病治疗得绝对好,目前,我一点症状也没有。”
还可以列举一个个被成功治疗的事例,他们有的是因为失语,有的是因为呕吐,有的是单纯头痛等,而被诊断为脑胶质瘤。经过吴教授治疗,现在他们均已远离了死神,健康生存了至少5年以上,还可以继续活下去。
吴教授成功了。大抵世间失败者各有各的不幸,而成功者,却有着惊人相似的经历:即把困难和艰辛变成了成果。吴教授从事的这项研究,现在看来,治疗方法并不复杂,价钱也不高,但世界上似乎任何最成功的东西也是操作最简单的,如同现在一摸键盘就能运行电脑一样。多年来,为了随访疗效以调整治疗方案,他亲自骑自行车,乘公共汽车,数十里,数百里,星期日,假日,风里,雨里,一家家随访。他自己拿出钱带病人去医院做CT检查,又带去药物为病人注射;他家的电话向所有病人开放,半夜里,他全家常常会被一阵急速的铃声惊醒,而他会在电话里不厌其烦地为病人咨询1~2小时。
伟大有时就是平凡,崇高有时就是琐碎。吴教授的辛苦没有白费,它换取的是病人生命的延续,是脑胶质瘤这一死神的退让,是一个个病人把他当成了比亲人还亲的人。他的工作得到了社会的认可,由于他的贡献和成果,目前这种特殊免疫药物的适应证中已被权威部门加上了脑胶质瘤。吴教授研究脑胶质瘤治疗的历程揭示了一个深刻而朴素的真理:社会资源为零的凡人同样可以成就一番造福他人的事业。
(编辑祝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