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政坛的华人“牛仔”李宁彪

钟天祥

印尼政坛的“牛仔”,其实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指一批作风比较激进的国会议员。今年2月,500人的印尼国会有80%的议员通过国会特别委员会提呈调查报告,谴责瓦希德涉嫌两起金融丑闻,印尼政治史上首次出现“国会与总统对峙”局面。这个特委会的副主席兼发言人就是印尼华人李宁彪,他在半年前站到政治斗争的最前线,成为政坛的焦点人物。

“说话太多”惹祸上身

其实,李宁彪原来也是瓦希德上台的支持者,当时他认为瓦希德是最适当的折衷人选,但他上台后的不当表现和失策,令包括李宁彪在内的众多国会议员非常失望,他们认为他现在的惟一选择就是下台。

然而,挑战总统必须面对许多风险。根据军警情报,一些激进的政治人物可能遭到枪手对付,而“说话最多”的李宁彪早已榜上有名。有三个孩子的李宁彪,过去半年来几乎都穿上避弹衣出门,而且尽量不让家人曝光。去年8月召开人协会议时,就有人高举李宁彪的棺木在街上游行。今年1月,李宁彪进一步受到凶徒的威胁。有一天他刚刚步入国会大厦电梯,突然间闯进六条大汉,企图在狭窄的电梯内动粗,幸亏当时有助手在场帮忙挡驾,伤害不到他,只是遭到一通辱骂。

其实任何恐吓行动都吓不倒李宁彪,因为他实际上是个武林高手,担任印尼业余拳击协会中爪哇分会主席,经常练武打拳。此外,他到过日本接受空降飞行训练,掌握了在空中开枪的本领,目前正在协助雅加达警方飞行组进行空降飞行时抛掷炸弹、开枪等训练。

作风激进受批判

李宁彪的祖上是较早移民印尼的华人,父亲名为李蔼延,母亲名为萧金满,一家人的名字都非常“汉化”,这在印尼十分罕见。20世纪60年代中,苏哈托统治时期推出歧视华人条例,许多印尼华人纷纷放弃中文名字,改用印尼名。尽管李宁彪懂的汉字不多,现在更是少讲华语,但这些年来他却是站不改名、坐不改姓。

卷入激烈的政治斗争之中,李宁彪的激进作风跟许多务实的印尼华人商家确有很大差异。印尼《华文邮报》不久前发表社论,谴责李宁彪的批判性态度可能影响印尼1600万名华裔,因为这种激烈言论,很可能会使印尼华人成为那些妒忌华人和有偏见的民众发泄不满和出气的目标,该报还认为“李宁彪的形象与印尼广大华人并不一致”。

但李宁彪并不以为然,而是以更加广泛的角度看待国事。他认为,印尼现在实行的是民主国会制,如果人们能够制衡总统、部长、议长等高官,那么以后就没有人再敢胡作非为,他之所以采取激烈的言论,无非是行使了民主的权利,并没有什么不妥。

“选择了伊斯兰教政党”

印尼国会有四大派系,分别是副总统梅加瓦蒂领导的斗争派民主党、国会议长阿巴丹戎为主席的(旧政权)戈尔卡、总统瓦希德领导的民族复兴党,以及莱士领导的“伊斯兰教轴心派”,成员包括国民公义党、伊斯 兰教建设统一党、星月党等。由于缺乏一党独大,这四派巨头正形成“四国演义”,互相制衡,也把印尼政局弄得十分复杂。

据说政坛新秀李宁彪即将担任国民公义党全国助理总秘书,正式进入该党的领导核心。作为华人,李宁彪选择伊斯兰教色彩浓厚的国民公义党出道,令人奇怪。这个政党是莱士创办的,他是著名伊斯兰教学者,领导有2000万成员的伊斯兰教组织“莫哈末狄亚”;莱士担任人协议长,目前在积极游说各党派趁8月份的人协会议弹劾瓦希德,而瓦希德是有4000万成员的伊斯兰教教士联合会的精神领袖。

其实李宁彪看重的是国民公义党的民族主义精神,并非伊斯兰教。他澄清国民公义党不是伊斯兰教政党,党干部有许多非伊斯兰教教徒。“我们跟其他印尼伊斯兰教政党合作而在国会组成‘伊斯兰教轴心派,实际上是要扮演左右政局的中心派系,跟伊斯兰教没有太大关系。”

靠“硬碰精神”闯政坛

李宁彪1962年出生于印尼三宝垄,1975年,年少的他离开家乡到新加坡英华中学报读初中,三年后参加“O”水准考试,然后以优异成绩考进华中初级学院,至1979年参加“A”水准考试后毕业。

在那段青春岁月,充满政治细胞的李宁彪就已经关心政坛活动。当年新加坡的一场全国大选,反对党提出诸多批评,于是执政党领袖、总理李光耀宣布直接对垒工人党秘书长惹耶勒南,两巨头面对面硬碰,把政治生命交由选民去决定,这种‘硬碰精神给李宁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20世纪90年代到英国深造后返回印尼,李宁彪就是凭着这种“硬碰”精神参加1998年印尼大选。他回到家乡三宝垄参选,那里是斗争派民主党天下,他代表的新政党国民公义党,几乎无人知晓。但他不时回忆起李光耀的“硬碰”精神,努力开展竞选活动,最后获得第三高票。三宝垄有三个国会议席,新人李宁彪于是踏入了国会大厦的殿堂,开始他全职的“硬碰”式政治生涯。

1998年从政之前忙于家族生意的李宁彪,现在已经决心把政治当成一生的事业。他认为政治是关心民众的社会活动,这正是他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就积极参与社会工作的追求。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