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之车

2001-04-29 20:24
大众汽车 2001年12期
关键词:海关人员检查站威尔

那是星期六晚上,我站在从蒂华纳(译者注:蒂华纳系墨西哥西北部城市,接近美国墨西哥边境)延伸到我们美国的公路界线海关检查站前。每当有汽车在我身前停下接受检查时,我总要问驾车人同样的问题:“你出生在哪?”和“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吗?”

偶尔我要司机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接受更严格的检查,但此类情况并不多,只是当获得告密者提供的消息时,当司机显得异常友好时或当我产生预感时才这么做。我虽不常产生预感,但几乎每次预感均使我成功地查出了问题,因此对自己的预感,我一向重视。

在我看见杰克·威尔纳的时候,我预感他在捣鬼。你驾驶一辆崭新的黄色折蓬汽车从几条出境的车道当中的一条驶进墨西哥,车有顶篷是卸下的,车上飞机发出声音很大的摇摆舞乐曲,一切显得过分炫耀惹眼——像魔术师为迷惑观众而做出滑稽动作一样。

当时我才接班,因此我记下他的牌照号码,想等他回美国时好好检查他一下。

下班前,我仔细检查,未发现他返回。于是我将他的牌照号码抄写一份交给其他海关人员,并将他的车型告诉他们,然后回家。

第二天夜晚,我几乎忘了那辆黄色的折篷汽车。可是在接下来的星期六晚上,我又发现了它。车的顶篷仍是卸下的,车上飞机仍发出很大声音,像前次一样仍行驶在通向蒂华纳的车道上。我产生了与上次相同的感受,便跑到电话机前给墨西哥方面的阿杜阿纳检查站打电话,请他们严查该车。

打完电话返回检查站前时,我见那辆折篷汽车已停在墨方检查站路旁,墨方海关人员正围着该车,而杰克·威尔纳——当然我当时尚不知其姓名,正站在一边若无其事地抽着烟。

我因忙于检查进入美国的车厢,故几乎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未再注意那条车道。等我再次留意时,正好看见那辆折篷车驶离阿杜阿纳检查站。

由此可见,墨方海关人员并未查出什么。我意识到杰克·威尔纳一定是偷运了什么东西进了美国,因此对他再回美国,我严加注意。下班后,我未马上回家,拿出我画下的他的车形图及记下的他的牌照号码,请各位同事务必在未能截住杰克·威尔纳的情况下将图及号码转给下一班同事。

又到了星期六晚上,我观望从墨西哥出境的车道,现那辆折篷汽车又驶进墨西哥。

我像傻子似地注视着它,心里直怪自己愚蠢,因为他从这一地区驶离美国并不是说就会从这一地区返回美国。墨西哥与加利福尼亚分享100多公里长的国进线,他可以从不少地方返回美国。

我去见了上级,将我的预感作了汇报。于是上级向加利福尼亚墨西哥边境线上各检查站发出了通知。海关人员往往是根据告密者和凭自己直觉查获走私品的,90%的走私者是因告密者提供了线索而被海关人员抓获,另10%便是败在海关人员的直觉中。

我从上级那出来,返回岗位,去等待那辆折篷车。我边走边在心里希望到岗位后同事告诉我那辆折篷汽车已出现了,但结果令我失望,谁也未见到它。

在下一个星期六晚上,公路上交通最繁忙时,我发现那辆黄色折篷汽车又在驶进墨西哥。海关无一人知道他究竟从哪里回到了美国。

威尔纳在国境线沿途某处打到了一条不必停车接受海关检查而又能进入美国的道路,他能进入墨西哥装一车他想装的任何走私货,然后返回美国而又不用担心交税或被捕。我们必须查出他返回美国的地点,将其封锁。

我们给机动车管理局打电话,该局将威尔纳的姓名及其在圣迭戈的住址告诉了我们。于是我们对威尔纳的住宅监视了24小时。威尔纳直到星期三才回家,他将黄色折篷汽车停在车库,然后走进家门。

除了上街购丢物和因正常家事出门外,他一直呆在家里。直到星期六晚上,他才驾车朝墨西哥驶去。在他后面约50米处,一辆载着海关特工人员的轿车在跟踪他。我颇感欣慰,因为我们很快就能将他抓到了。

然而我错了。一小时后,跟踪威尔纳的海关特工回来了。原因是威尔纳设了个圈套,突然拐上另一条道甩掉了特工人员。

我大失所望,跟踪的海关特工也火冒三丈。他们确信他的行动是经过周密考虑的,因此申请了搜查证明以便在他回来后对他的车进行搜查。他们哪怕找一以粒大麻籽,他也会倒霉的。

我得到特别准许,参加特工的行动。

威尔纳星期三回来了,我们走近他的车,发现车极干净,里里外外一定是刚清洗过,因为连车里的烟灰缸都是空的。他不停地舔嘴唇,站立姿势很不自然地改个不停。在他看来,国界线的检查系例行公事,而眼下却不同了。

检查结果一无所儿。后来我们从跟踪威尔纳的海关特工人员那里获知他已申请居留证关办理了在墨西哥长期停留的一切必要手续。

此后数月,我一直在考虑威尔纳这个人。在我从事海关检查工作中,他是第一个被我确认是走私犯而又躲过了逮捕的人。

此后一年多,我未再见到他。后来我不甘心,下决心非要见到他。于是我去了墨西哥。在墨西哥恩塞纳达观看一次比赛时,我发现杰克·威尔纳站在离我3米远的地方。我走到他身边,碰了碰他的手臂。“嗨!”我说,“还记得我吗””

他犹豫地朝我笑笑,这种笑很快在回忆我的过程中消失了。他眼珠来回转动,向人群中搜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这种所谓熟悉的面孔。

“我来只是为了看比赛,”“我说,“并非有意来找你。”

听这么一说,他的神态才松弛下来。我们并肩站着看比赛,过会儿,他变得友好了一些,讲了点他的情况:他在蒂华纳以南12公里处开了家小旅社和建了个小船坞,他到恩塞纳达来是想看看他正在考虑要买的船只。他邀请我在适当时候去他家作客。

“你买那辆黄色折篷汽车是为了走私挣钱吗?”我鼓起勇气问他。我是想让他谈到走私事,我断定如果我耐小聪明同他兜圈子,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他惊奇地盯着我,笑着点点头:“是的。”

“你不再走私了吗?”

“是的。”

“难以令人置信。”我说。“你一定是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难得有几个职业走私者会在被抓住之前洗手不干的。”

“走私的时候,我给自己定了个原则:只要有人对我产生了好奇,我便洗手不干了。你们对我太好奇了,因此我便停止了走私。”

我们从小贩手里买了薄卷饼,边吃边谈。

“你走私期间,我们各检查站都得到通知对你要注意严查,可是每次你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加利福尼亚的呢?”

“噢,很简单。每次到了墨西哥我只是将汽车牌照从车上取下来放在上衣里,从国境线步行回到美国。”他咧嘴笑了笑,“我偷运的是黄色折篷汽车,每星期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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