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璋 遗作
沈宗濂建议改进中央与西藏的关系
沈宗濂到拉萨后,目睹西藏地方政府与中央的关系暧昧不明,是一严重问题。他认为:自1929年恢复关系以来,中央对西藏迄无明确的方针政策,仅仅有一个驻藏办事处驻在拉萨,西藏有一个驻京代表处驻在南京,至多只能说是走了恢复关系的第一步,时间过了十三四年,现在一方面应当积极准备,相机与西藏地方政府协商改进关系;另一方面,应向英国就西藏问题进行交涉,解决两国间的悬案,然后对西藏进行工作才有轨道可循。
沈宗濂认为,欲进行协商和交涉,应先整顿内部,最关重要的是西康一省。西康 所处地位及历史关系,对西藏最为密切,影响亦最大。现在西康到西藏邮路不通,寄封信都须通过印度,别的事更谈不到。中央应该彻底整顿西康,更换大员,并选拔人才,充实机构,对西藏方能有所作为。沈宗濂本着上述意见,直接致电蒋介石提出建议,侧重在更换西康省主席一点。蒋介石交戴传贤和陈布雷两人出面回沈宗濂一电,大意是主张维持现状,不宜多事更张。电文中有“以无事为大事,无功为大功”之语,沈见后大为愤慨。到抗战胜利,沈宗濂还希望中央对西藏问题将有所举动,因为这是解决国内外问题的机会,但他不敢再行建议。后来听他说,宋子文到伦敦时,曾向英方提出西藏问题,英方以目前国际重大问题急待解决者甚多,无暇顾及此事,轻轻一句,就给挡回来了。
陪同西藏代表赴京参加国大会议
沈宗濂感觉西藏事情棘手,希望早日脱身。他自到拉萨以来,每于公私函电中, 都说他有心脏病,血压高、失眠、晕眩等症,不宜久居高寒地带,预作遇机离藏。1945年抗战胜利,国民党决定召开国民大会,沈宗濂见时机已到,极力活动,劝导西藏地方政府派遣代表向中央庆祝胜利,并参加国大会议。西藏地方政府自十三世达赖以来,一方面拉着中央,一方面拉着英国,自己坐在墙头,看风驶舵。十三世达赖临终遗言:务须与中央维持相当关系。以后的西藏方面承受衣钵,皆以此项骑墙主义作为大政方针。西藏亟思了解中央情况以及对西藏的方针政策,对沈宗濂的活动,原则上表示赞同。英印方面,对西藏派遣代表赴中央庆贺胜利,并无异议,但希望不沾染政治意味。结果,西藏地方政府派出两名代表,一为僧官札萨土丹桑培,一为俗官札萨凯墨·索朗旺堆。土丹桑培是拉萨电报局长,粗通英文,是僧官之维新人物,凯墨是盐茶局局长,能说汉话,熟悉内地情形。佛公,即十四世达赖喇嘛的父亲,是倾向中央的,他的长子是塔尔寺的一位活佛, 称为“达采仁波切”。次子嘉洛顿珠,是一俗人。按照西藏成例,达赖家中俗人,应有一名得封公爵,位列噶伦之上,但无实权,然公爵也可任噶伦。在十四世达赖家庭的男子俗人中,嘉洛顿珠为封公爵的当然人选,时年方十五六岁。沈宗濂与佛公商妥,派嘉洛顿珠去南京求学。于是佛公派其女婿黄国桢陪嘉洛顿珠先期秘密赴印,在那里等候沈宗濂到后同行。沈宗濂将诸事布置就绪,发电中央说明西藏决定派两名大员前往中央庆贺抗战胜利,参加国大会议,由他陪同照料。复电批准。沈宗濂于1946年元旦,由拉萨启程赴印。一个多月后,西藏代表土丹桑培和凯墨到达印度与沈宗濂会合,登上飞机。这时西藏代表才知嘉洛顿珠也是乘客之一,同往南京。嘉洛顿珠与西藏代表从印度同飞南京后,消息传到拉萨,西藏政界从达札和噶伦等对沈宗濂的活动均感惊奇。英国人则认为这是沈宗濂的政治胜利,以后更应密切注意。
邦达饶嘎事件
邦达饶嘎,西康江卡人,是西藏卓木总管邦达养培(简称邦达昌)的二弟,养培 的机关设在卓木,他本人常住噶伦堡,一面为地方政府办理通商事务,一面自己经商。邦达饶嘎藏文有相当程度,因在拉萨失意,避居印度噶伦堡从事写作,与养培各自为谋。蒙藏委员会聘他为联络员。1946年,沈宗濂与西藏代表飞往南京之后,驻加尔各答总领事馆听到风声,说印度警察局将对邦达饶嘎有所不利,就带信提醒他注意,让他将所写文稿,凡与印度或西藏有关者,存放于秘密处或送存总领事馆,或由该馆置于外交文袋中,寄往南京蒙藏委员会,以免发生意外。饶嘎行动迟缓,噶伦堡警察局突然往他家中检查,初无所得。据说:饶嘎曾将所写藏文稿件托噶伦堡开照像馆的李之扬代为保存,警察局检查无获时,李之扬将该项文件一小箱送还饶嘎,后又被噶伦堡警察局搜去。文稿中有为西藏农民叫苦,主张平均地权的文章,还有印着苏联国旗的其他印刷品。英印得到稿件,拍成照片,送给西藏噶厦。英印警察当局对邦达饶嘎并未作任何处置,让他自动离印,前往南京。西藏噶厦愚味无知,以为英印送来的材料关系重大,给邦达饶嘎加上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罪名,说他是宣传共产主义,企图颠覆西藏政府。这是英国人对沈宗濂陪同西藏代表并带嘉洛顿珠进京,心怀嫉恨, 借此挑拨离间。
佛公逝世之谜
1946年,佛公突然病故,我和李国霖前往吊唁,佛母说:“忽然得了急病,医治 无效而亡。我们当时均感觉惊异。后来佛公的女婿黄国桢以及家人等,提起佛公病况,也都和佛母的回答一样,好象是“讳莫如深”。佛公50余岁,身体壮健,很少病痛。他倾心中央,怀念热振,不满达札,心直口快,藏语也说不好,又不善交际,也无政治眼光和手腕,对于一班当权贵族,很少联系,耳目不灵,陷于孤立。深中达札摄政之忌。那时13岁的十四世达赖对父亲素不满意,听说他回家时,常有骑在佛公身上殴打之事,这当然是受了他左右的影响。达赖的首席经师就是达札摄政,首席侍读是赤江活佛,出入必从的贴身服侍是基巧堪布,这个小圈子的人沆瀣一气,使幼年达赖思想上受到极大的影响。佛公死后,传说佛公偶有小疾,摄政达札的大管家送来一剂汤药,他服后就死了。因他家守口如瓶,无法印证。而佛母处在恶势力之下,为保持达赖和全家的安全,是否忍痛在心,留作后图,一时无人能够断定。但是从前因后果,蛛丝马迹地细想起来,这一传说亦关重要。
热振事变的前前后后
十三世达赖逝世以后,西藏地方政府召开大会议定大活佛热振·土丹降白益西坚 赞为摄政,在转世达赖尚未成年以前,主持宗教和政治事务。热振活佛,籍隶色拉寺“杰”札仓,为摄政当然候选人之一,那时不过20余岁。他平时所熟悉的不过是一套宗教仪式,既无政治思想,又无处事经验。他的思想代表一般喇嘛接近中央的传统观念,同时也是遵循十三世达赖的遗策:一面靠拢中央,一面拉着英国,依违两可,以为苟安之计。十三世达赖转世灵童的寻访、迎接,均由热振主持。1934年黄慕松进藏吊唁十三世达赖,1940年吴忠信主持第十四达赖坐床仪式,都由他欢迎招待。驻藏办事处和无线电台先后成立等。总的来说,在热振摄政期间,是民国以来中央与西藏地 方感情较好的一个时期。所以在西藏谈起拥护中央的,都以热振为领袖人物。热振摄政数年,因知识与经验不足,左右缺乏老成持重的人,藏官贪赃枉法,英国人忌他接近中央,对他施加压力。内外压力重重,热振难以应付。自己占卜,认为目前星宿不利,需要静修一个时期,遂自动于1941年将摄政职位让与达札·阿旺松热脱多活佛。
1944年冬,热振来到拉萨。意欲复位,而达札佯作不知,避而不谈。热振继续向他示意,达札仍是一味装傻,不予理会。由于种种原因,达札与热振的矛盾越来越大,成了势不两立的政敌。1946年,热振派他的管家前往内地经商到南京与蒙藏委员会接触。一日,我接到蒙藏委员会的来电:“中央发给热振佛印币10万卢比,希望通知噶厦。”当时在达札与热振矛盾日趋尖锐化的时候,向噶厦政府传达此电,不知如何措词,我立即电询南京的沈宗濂,请他查明用途,指示措词原则。沈宗濂复称:“必转达。”我虽然照办,但不知是何用途。
1947年春,西藏传昭将结束时,拉萨出了一件新闻,说仲译钦波·阿旺朗杰收到热振派人送来给达札的一份礼物,装在一个匣内,请他转献达札。阿旺朗杰收下放在桌上,出去办事。过了一些时候,佣人进室,看着匣内冒烟,连忙将匣拿到室外,一瞬间轰然爆炸,是一颗定时炸弹,幸未伤人。当时拉萨人士认为:不论此事真相如何,将为达札与热振公开冲突的前奏。
1947年4月,达札秘密派索康·旺青格来和拉鲁·次旺多吉两噶伦前往热振寺拘捕热振活佛,热振寺距拉萨约3天的路程。两噶伦率领军队前往,虽说行动秘密,拉萨已尽人皆知,色拉寺僧众首先起来反对。色拉寺杰札仓堪布丹达尔欲行压制,被喇嘛杀死。喇嘛集合起来,反抗达札摧残活佛的举动。色拉寺喇嘛要求哲蚌寺一致行动,哲蚌寺口头敷衍,而不作实际行动。达札又派噶伦噶雪·曲吉尼玛带领军队将色拉寺包围,喇嘛不肯屈服,藏军士兵也不愿攻击寺庙,残害喇嘛,两下相持月余,喇嘛始行逃散。自此事发生,办事处将所得消息陆续电告沈宗濂转呈蒙藏委员会,请其注意尽速策划有效方法,解决纠纷,因此次达札与热振之争,亦即我国与英帝国主义在藏势力消长之关键,不可忽视。在色拉寺与嘎雪巴相持中,喇嘛一面抗拒,一面以全体僧众名义写信给办事处,请转呈中央,速派军队和飞机进藏,援救热振。在藏汉人则要求中央,无论如何要设法保护热振的生命安全。我向南京报告,建议一面设法调解,一面派军队在西康昌都一带,往来游戈,遥为声援。一时均未得到蒙藏委员会或沈宗濂的答复和指示。
据西藏官方说,两噶伦率领人马一路通行无阻,到达热振寺后,热振尚徘徊于花 园之内,一切毫无准备。索康和拉鲁请热振上了马,夹辅而行,来到拉萨,连去带来,前后不出10日。热振寺在拉萨之北,即使索康等在拉萨启程往捕之时,得到消息,上了马即可驰入青海境内,何至束手被擒! 热振到拉萨后,达札避而不见,一再要求也未获准。由一班僧俗官吏以开会方式加以审讯后,将热振下于布达拉石牢之中。当时袭封公爵而已经退职的噶伦彭康,因其第二子喇嘛孜仲(那时已病故)曾与热振关系密切,也被捕入狱,经其长子妇,锡金王之女,四处奔走运动,幸得释放。
热振入狱时,蒙藏委员会致电噶厦:热振活佛维持中央与西藏地方的关系,立有 大功,请予宽待等语。我当即亲送噶厦。当时的首席噶伦然巴·土丹恭杰面称:一定从宽办理。随后蒙藏委员会又先后致噶厦两电,大意与第一电相同。五月间热振被害于狱中。热振是如何被害死的,说法不一。热振死后,西藏地方政府将他的尸体装扮起来,移至喜德林寺中,任人参拜,以图遮掩众人耳目。事后,西藏地方政府张贴告示,宣布热振罪状中有“热振勾结中央危害达赖摄政”之语。
热振只是与达札争权,毫无危害达赖之意,这是一般藏官所公认的。西藏地方政 府任意颠倒事实,目无“中央”,不惜与之决裂,则是昭然若揭。我致函沈宗濂痛论此事,并提出辞职,未得答复。
西藏商务考察团
1947年10月,西藏地方政府组织了一个商务考察团,以达扎摄政最亲信的孜本夏 格巴·旺久典旦为首,下面有一僧官堪穷和一俗官代本,堪穷是夏格巴的弟弟,代本是索康噶伦的弟弟。商务团拟定路线是:内地-美国-英国-印度-西藏。名为考察商务,实际是政治活动,主要原因是印度取得自治领地位,号称独立,西藏当政亟思仿效,取得世界公认。幕后主谋是英国人,帮衬是印度人。
夏格巴等于1948年2月到达南京,与蒙藏委员会联系,提出将西康、青海和甘肃三省藏族人民聚居之地,划归西藏管辖。这是西姆拉会议时中英两方争持的问题, 此次重提,趁着国民党政权摇摇欲坠之时,得到正式允许。蒙藏委员会看出夏格巴等出国考察企图,对其出国手续拖延不办。夏格巴等见情势不对,秘密离开南京前往香港,由英国人代他们办理手续,1948年7月到达华盛顿。
夏格巴等在美国活动,主要是宣传独立,宣传西藏在事实上早已独立,请美国在 联合国中帮助西藏得到公开承认。美国当时不愿为西藏公然得罪中国。英国人和印度当政也绝不愿意西藏直接拉上美国,取而代之。美国知情有所考虑,所以夏格巴等在美未见有何成就,前往伦敦、印度又逗留时日,1949年3月回到拉萨,说是在美国买回农业机器,并未听到有关发展商务的说法。
最后的西藏办事处
1947年7月沈宗濂辞职,蒙藏委员会派我为副处长兼代处长职务。1948年我辞意坚决,蒙藏委员会派熊耀文为驻藏办事处处长,但熊耀文迟迟不来接任。1949年的 一天,我与噶伦索康闲谈,他告我南京已甚危急,并劝我如急欲回去,不妨先走,留李国霖维持工作。我回来告李国霖和刘毓珙。李国霖认为,照索康语意看来,南京国民党已濒崩溃,我们全体离藏之期,即在目前,不必单留一人受罪。我当时也不愿来个“擅离职守”。又一天,札萨擦绒对我说,国民政府眼看就要跨台,熊处长也不会来了,我看你最好住在这里,过几天太平日子,将来局势好转,有你在这里,也不致象民元时,汉藏关系中断。
我将擦绒和老索康对我的谈话,与李国霖、刘毓珙共同研究认为,南京国民党政 权已到垮台地步,西藏地方政府的态度将有重大变化。至于擦绒和老索康对我们的表示,看得出对我们办事处人员尚未敌视,他们的主意,我们无法接受。因为国民党一旦垮台,中间须经一青黄不接时期,这时间长短难以预料,我们留在这里等什么?若依靠亲近英印的西藏当局,那无异间接投降英印,我们宁死不为。再说拉萨汉人,那时假如我们还留在这里,坐视他们受人处置,他们将说我们出卖了他们,我们在责任方面说不过去。最后大家认为,还是维持最后一日,同进退,共患难。
七·八事变
1949年开春以来,驻藏各单位经费杳无消息,邮电亦日渐稀少,大家感觉到国民 党政权崩溃在即,各自准备结束。夏格巴于三四月间回到拉萨,带来外边不少消息。说英印正在酝酿承认中国新政权,同时英帝操纵印度运动喜马拉雅山系各国组织防共阵线,西藏执政亦有意追随它们之后。那时我们遇到西藏贵族官员,总是对他们说,西藏之所以见重于英国和印度者,只因有中国在,倘一意依靠它们,放弃了自己立场,那么它们将变为另一面目。从西藏自身考虑,无论中央政治如何变化应保持现有关系,千万不可听信外人。那时驻藏的尼泊尔代表凯西尔曾说,西藏要人目无祖国和邻邦,总认为白种人高人一等,实是不可救药。
1949年7月8日,噶厦派员请我去,有要事面谈。我去后,看见在坐的有3个噶伦,即然巴、索康和嘎雪巴,还有基巧堪布。首席噶伦然巴说,共产党和国民党内战甚烈,国民党的军队或官员走到哪里,共产党就追到哪里,藏政府对贵处人员的安全,实在不敢负此重责。现在“西藏民众大会”决议:西藏政府对国民政府暂断绝政治关系,而宗教关系还是存在的。请你并转告其他机关准备于两星期之内启程赴印,噶厦已派定一名乃兴(引导员)和一名代本(军官),带领军队妥为照料和护送至印度边境。再者住在西藏境内的汉人和康巴中有共产党,我们也分不清究竟是谁,不过西藏是佛教圣地,是绝对不容留共产党的。我说:我即电蒙藏委员会请示,等复电再答复。然巴说,国民政府方面,噶厦已直接去电通知,你不必再去电,现在所有电报邮电均已封锁,你也无法通信了。我说,我没有得到上级命令,就这样一走是不对的,等我考虑一下再谈吧。
从噶厦出来时已傍晚,只见办事处和我的住宅均有藏兵把守,同时交通部无线电 台亦为藏兵把守,并由噶厦派员将发电机拆卸。夜晚我与李国霖、刘毓珙3人研究,对于藏政府此举动应如何对待,结果我们认为,第一,西藏是中国的领土,虽然他们目前和我们断绝关系,我们始终视他们是自己人,所以此刻我们不宜以对等方式,向藏方提出抗议和保留条件,自己家里的事,将来会有办法解决;第二,国民党的情况我们不知道,从西藏政府此举动看来,想必已经垮台。西藏的驻京代表早已撤退到印度的噶伦堡,尚无回拉萨的消息,而藏政府亦拟将我们送到印度。未尝不是还保留双方一个犹豫期间和地步。因此,我们还是到印度向该地使领馆探明内地情况,再作计议,较为相宜。
7月9日噶厦所派的“乃兴”和“代本”前来护送我们赴印。乃兴说:噶厦顾虑到 西康和青海两路都不平静,所以采取印度一路,分作三批。7月11日第一批赴印人员启程,7月17日第二批赴印人员启程,我是1949年7月20日第三批离藏启程人员,这一批以办事处、学校、测候所和电台人员居多。总计三批人员有28人左右,妇女小孩约40余人,连同佣人、亻夫役共200余人。
1949年8月24日我们到达印度噶伦堡。1949年9月3日由总领馆转给我蒙藏委员会来电一件,内容是:“该处公物卷宗移交总领事馆,人员留印候命。”署名是蒙藏委员会的委员长关吉玉。我听说,当西藏宣告与国民政府断绝关系时,李宗仁曾出面给西藏地方政府一电报,希望维持现有关系。
1950年,我由西藏带出的公物已由领馆收去待运。我亦准备离印回国。1950年2月下旬我同爱人飞香港,同年8月回到北京。
陈锡璋(右起前排第六)一家(妻子左起前排第五,女儿左起前排第六)与英文翻译柳升祺(前排中)、藏文翻译李国霖(右起二排第六)、拉萨小学校长邢肃之(右起前排第三)以及云南富商等人在拉萨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