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轻型飞机之父

彭学彦

巴西的国家机场叫“桑托·杜蒙航空港”，景色秀丽，环境幽美宛如大花园。1973年，在航空港的广场中央建起了高达9米，宏伟壮观的纪念碑，以纪念航空先驱者桑托·杜蒙诞生一百周年。

纪念碑上，穿着工作装的桑托·杜蒙，手拿木制螺旋桨，静坐在空冷式航空发动机旁。他的上面是双手支撑着巨大翅膀的裸男雕像，象征着人类飞行的理想。雕像下的岩山上，有一些人奋不顾身地向上爬，另一些人则倒下了；喻意了人类开拓航空事业的艰辛和航空先驱者的无畏精神。静坐中冥思苦索的桑托·杜蒙塑像，恰当形象地表现了这位身高只有165米，体重只有50公斤，身材瘦小的航空先驱的性格特点。

阿尔贝托·桑托·杜蒙（AlbertoSantos－Dumont，1873～1932年，图一）是欧洲第一位制造出能转弯飞行飞艇的人；第一位驾驶飞艇绕埃菲尔铁塔飞行一周的人；第一位在欧洲实现动力飞机飞行的人；也是世界上第一架超轻型飞机的设计制造者。在他诞辰一百周年时，法国发行了他的肖像纪念邮票，还在他当年从事飞行的圣克卢和比加特里修建了漂亮的桑托·杜蒙纪念碑。

1873年7月20日，桑托· 杜蒙诞生在巴西圣保罗一咖啡大王的家庭中，童年是在父亲的咖啡庄园中度过的。富裕的生活条件和良好的教育使他从小就热爱科学，喜欢摆弄机械。深受凡尔纳科幻小说的影响，杜蒙也幻想在气球上度过五星期和80天游历世界。10岁时桑托·杜蒙还开过庄园里的火车。1891年，他们全家迁居到欧洲，父亲把他送到法国去留学。

法兰西是当时技术教育最好的国家，被认为是汽车工业和航空事业的活动中心，在巴黎聚集着许多汽车制造家和飞行先驱。桑托·杜蒙熟悉汽车技术，对飞行也很有兴趣。他拜了著名气球研究家让·夏勃罗教授为师，制做 了自己的第一个气球“巴西”号，于1898年亲自乘气球作了自由飞行。

这一年，法国的实业家杜特生·牧德拿出12.5万法郎作奖金，奖励能在30分钟内驾飞艇环绕埃菲尔铁塔飞行一周的人。于是桑托·杜蒙钻研起了有关软式飞艇的著作。

当时已出现了装蒸汽机和电动机的飞艇。特别是1884年列纳尔上尉和机械师克列布斯制造的“法兰西”号电动飞艇，在一次试飞时飞行了23分钟，后又完成数次载人飞行，最大速度22公里/小时，取得了空前的成就。但它的电动装置重达600公斤，不能实用。

1887年，哲学博士威里菲尔特制作了一艘装内然机的小型飞艇，但只能在无风的情况下飞行。他接着开始制作第二艘，可还没有竣工就去世了。

1898年，桑托·杜蒙在让·夏勃罗教授的指导下，制成了装备汽车内燃机的软式飞艇。在第一次试飞时，飞艇撞树损坏了。1899年，他又造出第二艘，也撞树摔坏了。但这些失败并没有使桑托·杜蒙气绥，他用了两天修理好后继续试飞。在下降时，飞艇的气囊突然从中间裂开，幸好有几个男孩抓住了引导绳，拚命地拉着飞艇向逆风方向奔跑，从而减轻了飞艇下落的速度，桑托·杜蒙才幸免于难。他仍不灰心，1900年又造出了第3号飞艇。这艘飞艇在飞行试验时因方向舵失灵也摔坏了。

就这样，桑托·杜蒙还是以顽强的毅力造了摔坏，摔坏再造。1901年在试飞他的第5号飞艇时，不但飞艇撞上大树，还把他挂在了特罗卡特罗旅馆院子里的树上。人们只好送来午餐让他吊在半空中享用，还请了消防队来救援。

直到1901年10月19日，桑托·杜蒙终于驾驶他的第6号飞艇，从巴黎郊外的圣克卢（Saint－Clond）顺利起飞（图二），向市区飞去。飞艇飞得很低，人们能清楚地看到坐在驾驶舱中的桑托·杜蒙。。市民们兴奋地欢呼跳跃，一片沸腾，有人不小心竟掉进了塞纳河里。飞艇绕埃菲尔铁塔飞行一圈后，返回了出发地。这次飞行共费时29分30秒，航程12公里，荣幸地赢得了奖金。其实，这位衣着时髦的富翁之子并不是为钱而飞行的，他把全部奖金都分给了巴黎贫困的平民。

桑托·杜蒙从来不把自己在航空方面的成就视为个人的秘密。为了航空的普及和传播自己的宝贵经验，他的全部飞行试验都是公开进行的。杜蒙的飞艇可供任何感兴趣的人参观，人们知道他研制飞艇的全部细节。到了1903年，桑托·杜蒙研制的第9号飞艇已相当完善。他常乘坐飞艇到巴黎郊外森林上空飞行，有一次还把飞艇降落在豪华大酒店的门前，自己进入餐厅就餐，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到1905年，杜蒙共设计制造了14艘飞艇，其中有12艘能够飞行，成为了实用的航空器。

1899年，巴黎成立了法国航空俱乐部。桑托·杜蒙于1906年，在不知道莱特兄弟飞机详细资料的情况下，得到瓦赞兄弟的协助，开始研制飞机，并制成了一架有前翼的盒型双翼风筝式飞机。因他曾用自己的第14号飞艇悬吊这架飞机进行试验，就给它定名“14－比斯”（14－bis，图三）。这就是欧洲的第一架动力飞机。

1906年9月13日，桑托·杜蒙驾驶“14－比斯”飞机在巴黎市郊布洛涅森林中的比加特里广场飞行了约7米；10月23日又飞行了近60米。11月12日，他在同一地点创造了留空212秒，飞行约220米的记录，轰动了欧洲。法国航空俱乐部授予他首次完成100米飞行的“杜特生－阿芝迪肯奖（Deutsch－ArchdeaconPrize）。

这架“14－比斯”飞机1907年4月在进行一次短途飞行后报废了，如今在巴黎郊外的航空博物馆中还可看到它的复制品。

之后，桑托·杜蒙造了架新的双翼机，但没能飞起来；接着又造了一架介于飞机和飞艇之间的飞行器，也在地面试验时撞坏了。桑托·杜蒙转向研制超轻型飞机，于1907年11月造出一架翼展仅5米，用一根竹竿作机身的“19”号小飞机。该机虽没取得巨大成功，但它却是现代超轻型飞机的“始祖”。

次年经改进，桑托·杜蒙制成了著名的“蜻蜒”号飞机（图四）并试飞成功。这架小飞机翼展541米，机长792米，重118公斤。机身由三根竹竿构成。驾驶员坐在机翼下一块用两根竹竿绷紧的帆布上。28马力卧式双缸达拉克发动机装在机翼上面。全动式尾翼用球形接头装在机身上。“蜻蜒”号飞机在技术上并不十分成功，操纵也较困难。

这里还有一段小插曲：当时因为要拍电影，曾制作了一架“蜻蜒”号的复制品，但由于男驾驶员身体强壮高大，体重太重，竟没能飞起来。于是桑托·杜蒙找来一位体重与自己差不多的女性来驾驶，她好不容易才飞了起来。

1909年3月，“蜻蜒”号改进型飞上了蓝天。它由罗朗·加罗斯和奥德马尔斯这些小个子驾驶员操纵，在人们头顶上嗡嗡地飞来飞去。它不仅飞得很好，还创造了飞行高度世界记录，获得了法国政府授予的“阿罗修留空奖”。

桑托·杜蒙宣布：他的设计不申请专利，可向所有人免费提供。在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之后，这位大半辈子生活在法国的巴西人并没有忘记祖国，于1928年回到了巴西，在里约热内卢北郊的佩特罗普利斯定居下来，仍然热衷于发明创造。

桑托·杜蒙发明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如一种供滑雪运动员带在身上以提供其滑跑动力的小型发动机等。而他最得意之作是那座为自己设计的私宅。

后来，由于桑托·杜蒙目睹了飞机在战争中的巨大杀伤威力，十分沮丧，因此决定不再从事飞机设计了。1932年7月23日，这位杰出的航空先驱，在瓜鲁亚自杀身亡。

桑托·杜蒙去世时适逢巴西正在打内战，但听到噩耗后，交战双方都停战了一天以表示哀悼。战争结束后，巴西于1932年12月21日在里约热内卢为桑托·杜蒙举行了国葬。葬礼十分隆重，飞机在送葬队伍上空盘旋，撒下鲜花为这位伟大先驱者送别。

在巴西圣保罗的航空博物馆里，现珍藏着许多桑托·杜蒙的遗物和资料。其中就有那架世界最早的超轻型飞机“晴蜒”号（复制品），表达了人们对这位当之无愧的“超轻型飞机之父”的深深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