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粲明
零食好像美丽生日蛋糕上朵朵姹紫嫣红的奶油花,好像冰糖葫芦外挂的一层晶莹透亮的甜霜,是女人生命中不该或缺的滋味和趣味。爱吃零食的女人,如花如糖,该是蛮可爱有趣的。
对于零食,女人有一种骨子里的需要。
每天饭堂里两菜一汤的工作午餐享用完毕,办公室里就已经有女人摆出种种零碎引诱你已饱的胃,引诱你因怕胖而绷紧的那根神经。男人们宽容的笑笑,并不伸手,也有女人说一句“刚吃饱……”可是底气不足。几个女人便是手里嘴里、眼里心里胃里的酸甜香辣起来了。不消多长时间,一包瓜子只剩下壳了,一袋话梅只留下核了,果丹皮开始帮助消化,几块辣豆干早令粉颜绽出一副娇态,而话题,更是千山万水走遍,天南海北神游了。
一个女人,如若肯腾出时间与空间,来迎合自己来自心情心境的口胃,以一种小女人的随意品尝生活中的各种滋味,并懂得细致回味,她便有了一份属于无邪学生时代的闲情逸致和面对凡俗生命的超然不俗。
有时和朋友逛街,美丽星期六的上午,摆脱了许多没完没了的工作,兜里装着刚领的薪水,吹轻柔的南风,放轻快的脚步,从包里随手掏出两块巧克力,“如丝般光滑香浓”,不仅仅是味道好极了,更是一份如歌的心绪。
也有男人纳闷,不知女人们吃那零敲碎打的酸酸甜甜的玩意儿是个啥滋味。其实和男人嗜烟喜酒一个含义——上瘾。可以不长肉没营养,要知道千条理由万个说法,抵不上一个愿意,只求自我感觉不错。爱甜味的平添几分细腻心思,喜辣味的隐隐透出婉约情调,好酸食的多是柔美恬静……这些在私底下放不下零食的女人,会有种特别的味道,值得慢慢品,如茶。她们的心更接近自然、孩子和没有贪欲的动物,是更多情趣更天然的一类。
女人吃零食能坚持到最后,到头发白了腮帮子也瘪了,美丽娇颜不复存在了,实在是被爱纵容恣意的结果。
小时候邻家有位老奶奶,在乡下先是童养媳而后逃婚出来的,拉扯着两个年幼的女儿,嫁了在医院食堂做大师傅的罗爷爷。从此,她家里那个一尺多高的圆肚青花瓷坛子,就成了所有去她家的孩子们眼巴巴盯着的宝贝啦,里面尽是些甜甜香香的诱人玩意,什么蜜枣、葡萄干、酥糖、小饼干……罗爷爷每个月发薪的日子,上街把老奶奶爱吃的甜食儿买足了。那可是三五分钱可以买一个鸡蛋的年月呀。难怪小时候整日里见他家奶奶满脸褶子的笑里都带着甜味儿,周遭好多人家都愿意把自个的孩子托给老奶奶带看呢。
女人若肯将零食品味到老,将今生的生命享受到老,不能不说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