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越梅
我们的精神家园
□希望,几时给我可触的温暖
□激醒别人心底的良知
□心灵,不是倾泻欲望的垃圾场
□心有一片净土
□我的生活主张希望,几时给我可触的温暖
那天日暮与友漫步堤边,不经意回首看到她夕阳下的侧影,及腰长发缀满阳光,在秋风黄叶中飞舞纠缠。那一刻,我想到了“白衣飘飘的年代”。说与她,她很快乐,兴奋得双颊嫣红。而仅过两天,再次与她相遇,其肩上整齐地垂着时髦的“燕尾式”。她希望我赞赏几句,也欲解释什么,见我不语,轻叹一声说:“记得那天的我吧?一定很美……”不忍看她局促,笑道:“现在更漂亮。”这也是实话。如她所说,这样易着装,方便梳洗,甚至能吸引更多男孩的目光。当然,头发还会再长出来,但我心底总是想:“白衣飘飘的年代过去了。”
每次听校园民谣,总会想,昔日的流浪歌手、爱情诗人们,现今何在?是否还为曾经的梦追逐、飘荡?或者无奈地为生计奔波、甚至被其淹没?可毕竟他们曾经拥有。我呢?匆匆的脚步是否也将成为我永久的节奏?偶一回眸,短暂地停伫,难道也不能够吗?秋叶飘坠,我穿梭追逐,希望捉住那片最心怡的。然而,它总是擦我的指尖而过。
从前的人们,为着一碗米饭、一件花衣裳辛勤地努力着,很苦很累,却也是快乐的,生活中点缀着缤纷的诗句,质朴的歌唱。他们享受着温馨的亲情,高山流水的友情,坚贞不渝的爱情。清贫的日子,也是闪亮的日子。现在的人们呢?追逐的、拥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校园的情人道上,永远熙熙攘攘,似被爱充塞得难寻空隙。一对对亲密得如胶似漆、动作旁若无人,他人只好低头。所有人都知道,这种爱情多不过是一种合同制的关系,缘起只是因为寂寞,开始得直接,结束得干脆,毕业后两不相欠,谁也不会为它付出什么。“爱”变得越来越容易说出口,却越来越难铭记于心。它早不是对纯真美好的追求与奉献,已沦落为空虚寂寞的消遣,或一种虚荣心的满足。更多的人坦言,是在体验一种社会经历,玩玩滋味不同的游戏。如今,鲜花已非奢侈品,“情话”可以结集出版。爱情——这亘古美丽的东西,再不是甜蜜里透着酸涩,羞怯中藏着炽热,“口非心是”或者生死不渝……再也不需要了。原始的浪漫,渐行渐远。不必经历痛苦,也不曾享受甜蜜。这样的生活,人们已习惯接受。只是可怜了一群落伍的人,他们自命为“快乐的恐龙”,他们曾是美好的代称。他们叫作诗人——很久以前,就有人唱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我想那一定是送给角落里的他们的。还有一种可能,如果他们懂得迎和,能适应环境的变化,靠酒桌前的即席祝兴重获掌声。但那一刻,请他们千万忘掉神圣和真诚……
有人说,距离是一种美,真的吗?电话、传真、网络能让人们便捷地进行全球交流,相互比邻,但大家却不愿多说几句话;古人云: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说给真正的现代人听,是要遭笑话的。没看到吗?我们周围有那么多朋友,划拳、聊天、泡吧、逛街,多豪爽、多热情。可一旦有了烦忧,只能强忍着,忍不住了,最先想到的必是电台或报刊的心理咨询。这也是90年代的一种时尚吗?最近的亲友不可信任,人和人每次交往都小心地藏好真实的自己,是要这样吗?
设不尽的饭局,拨不完的电话,说着仍嫌生涩的应酬话,时时劝我学喝酒、跳交际舞、穿所谓有派的服装——这就是努力转型的爸爸。一次无意中听到他对母亲慨叹:“现在的人和人都是利益关系、利用关系。”那一刻,我几乎绝望。谁这样说我都可以接受,可爸爸,曾那么清高、正直,那么乐观的他,怎么……仅仅是因为他开了一家公司,仅仅是真正地接触到了“基层”……快乐与难过总是一瞬,理想与现实总是苍白朋友,谁是最后的阵地,又能守多久呢?承诺最空。
不知是在饭局中的卡拉0K里学来的,还是昔日记忆重现,《友谊地久天长》是爸爸最近常衔于嘴边的歌。
刚才,爸爸又在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生活艰难。”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很多东西,我也知道不该多想,可是我常常失控,于是安慰自己,世间最美好的词汇是“希望”,只是,它会在哪里升起呢?它几时能给我可触的温暖?
满街游走着匆匆的身影,有谁是真正为自己的梦飞翔?入目张张微笑脸庞,几人是由衷地开心快乐?失去最可贵的,又真的得到更多吗?
“成长是憧憬和怀念的天平,当它已倾斜得颓然倒下时,那些失去了目光的夜晚该用怎样的声音去抚慰。你们让我快乐,也让我难过,让我放歌,也让我沉默,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