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 荣
无论是早期太空人,还是现在的资深宇航员,在谈到他们长期太空飞行时的一个共同感受是:长时间太空飞行经历中,最严重的问题并非在生理方面,而是在心理方面。这种心理问题,不仅存在并影响于当时,而且能影响其返回地球后的生活。
太空飞行中的身心困惑
太空人在太空飞行中的身心困惑是多方面的。有人把这种身心困惑称为“太空综合症”,又称宇宙病。主要症状表现为腹部不适、恶心、呕吐、出汗,有时还可能出现倒置和倾斜等错觉。太空病约需要一周左右时间才能适应,但仍会复发。
然而,太空人最大的困惑还是来自心理上的,首先是心理孤独。萨佳德被“联盟TM一21”号飞船送上“和平”号之后,每有机会就告诉地面上的新闻界和同行:他想家,希望早日与妻子和儿子团聚。萨佳德承认,如果可能,他愿意在“和平”号上呆半年。如果允许携带配偶,他可能会与结婚已经30年的妻子柯尔比同行。他建议,航天局在考虑让宇航员滞留太空的可能性时,应该更多地研究长期飞行可能造成的心理影响。首先应考虑如何更好地保证宇航员在飞行期间能与家人保持联络。美国航天局局长也承认,航天局过去一贯把注意力投向宇航员安全的医学保障,从而忽略了他们的心理需求。萨佳德提出的这个严肃的课题,或许是美俄联合飞行得出的最重要的结果。
其次是“情感剥夺”后可能出现的“孤寂之旅同性相恋”。柯林斯叙述了这种心理困惑。他说,长期生活在太空中,全是男性的太空人很可能发生同性恋情。他还对“太空同性恋”作了剖析。
另外,国际间的联合飞行还应考虑文化心理因素。萨佳德与俄罗斯同行在太空一起开展医学实验,对萨佳德来说,俄罗斯提供的速冻脱水食品没有选择余地,为医学研究而记录下每天的食谱简直是受罪,难以忍受。体重下降了近6千克的他,希望吃上热狗、汉堡包和冰淇淋。萨佳德能说流利的俄语,而他的俄罗斯同行却不会说英语,语言障碍导致他好几次连续3天没有机会与同行交谈,很少能够得到地面上的新闻。载人飞行,文化心理因素不容忽视,毕竟人的心理需求太重要了。
太空归来的心理状态
太空人太空归来一般有两种倾向:一是自此隐退;一是更着迷太空计划,全力投入如火星旅行和科幻小说般的情境。无论哪种情形,都对他们亲身参与的月球之旅没有成为探测太空之始,而是太空探险颠峰,感到相当失望。
第一个登上月球的艾姆史特朗,如今已是60多岁的老翁。自回到地球后他深居简出,只在总统召见时才公开露面。他虽然表示从不接受单独采访,只出席记者招待会,但他的容貌是美国公众最熟悉的。因为他不仅出现在邮票上,也出现在美国太空总署的官方宣传里。艾姆史特朗隐居在俄亥俄州一个小城镇的郊外,生活平淡无奇,住宅朴实无华。他和任职旅行社的太太珍妮相依为命,不但紧闭大门谢客,百叶窗也遮蔽密实。
1969年7月20日,艾姆史特朗登上月球所说的“这是我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至今仍为流传最广的名言。大约每隔5年,他会勉强出现在登陆月球庆祝大会上,以第一位踏上月球太空人的身份为公众签名。艾姆史特朗曾表示,“我不希望成为一个活生生的纪念品,那些日子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在1971年“阿波罗12号”登陆月球后不久自太空总署退休,任教于大学航空机械系。当太空船挑战者号爆炸,7名太空人牺牲后,里根总统要他协助调查,才迫使他重现江湖。现在,他是他儿子电脑公司的主管。
至于艾姆史特朗登上月球时跟在身后的奥尔特林,有很长一段时间里,似乎没办法从仅是月球漫步“第二人”的迷思中苏醒。他回到地球不久,长期陷入沮丧中,两年后被关进空军医院病房。他和妻子分手,转向酒精寻求安慰。1993年他接受访问时表示:“当我们从月球回来,对随之而来的阿谀奉承没有心理准备。我们原本是工程师、科学家和战斗机飞行员,却被当成电影明星,我们中有许多人无法适应,尤其是我。”由此可见,太空归来的心理引导和心理教育也是必不可少的。
奥尔特林的第2次婚姻也告失败。不过现在,他不但已戒酒16年,而且成功地举行了第3次婚礼,在加里福尼亚州过着快乐的日子。他写了两本书,一本与回复踏实生活有关,一本描写未来太空旅行。1994年他的第一本科幻小说已经问世。现在68岁的奥尔特林至今仍从28年前短暂的月球之旅中获利。他出席一次餐会演讲开价5000美元,并为各式各样的产品作宣传。丰厚的收入,使他有能力给自己买一辆车牌为“月球女孩”的宝马车。……这就是太空人太空归来的心态实录和心理状态演变的缩影。从太空人升空前、太空中、归来后的心理轨迹可以看出,太空心理学任重而道远。
(责任编辑/孙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