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伯勋
对广东人的食谱之广,外省人均表惊奇。有人讲过这么一席趣话: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地上跑的,除了汽车,无不可以成为广东人餐桌上的佳肴。近期,广州有家嘉鹿餐厅,更是门庭若市。其上桌各菜的原料,用的正是和店名相同之物——嘉鹿。莫以为此鹿是梅花鹿那一号动物,其实那是人人喊打的鼠。以嘉鹿称鼠,这倒也并非他们的杜撰,明代李时珍《本草纲目》中,就提到田鼠的这一美称了。尽管“鹿”和“鼠”无从沾边,但“嘉”字倒是用了“家”的谐音。
奉鼠为美味,广东人早已从生活中接受了这一概念。笔者刚到广州时,就听友人介绍,市集上可以买到鼠肉。一次,我来到临近港澳的斗门县,在集市上就见到琳琅满目的鼠肉。那些鼠肉均已去头、剥皮、除内脏,肉色白净得很,索价和瘦猪肉相等,购者颇不乏人。
就在那次,斗门县县长向我们介绍,用鼠肉做的菜是颇受人欢迎的。有次澳门商人前来洽谈生意,这些商人是吃惯山珍海味的,于是主人就用鼠肉宴请,用餐后着实受到客人的赞赏。
有一阵子,我家养过十多只小鸡,不料一下子全被老鼠咬死。这一来,我就发狠对鼠作了次大清剿,并生擒了一只大家鼠。于是,我学学广东人的样子,将其斩头、剥皮、去肠杂。一称鼠肉,竟有200克重。看上去,其瘦肉倒挺结实而白净,便用烧猪肉方法红烧一下,深觉其肉质嫩滑,比猪肉毫不逊色。这只鼠,算是清偿了一些它咬死小鸡的债了。
光是红烧,当然单调。广州的嘉鹿餐厅,鼠菜款式已多达十五种,光从一长串菜名,就引人馋涎欲滴。如铁板串烧嘉鹿、天麻洋参炖嘉鹿、马蹄竹蔗嘉鹿煲、笼仔鲜荷蒸嘉鹿、碧绿麒麟嘉鹿、七彩嘉绿丝、油泡嘉鹿片、芦笋炒嘉鹿片等。由上可见,不但切法不同,其制作方法炖、煲、烧,炸、炒、扣等均有,而且配搭的也有不少花样,其中还有用中药材的,这不仅是种美味,还是食疗呢!
老鼠,这是种无人不恨的坏东西。要消灭它,提倡吃,而且付诸行动,这倒是个灭鼠的绝招。何况鼠肉还可当药。
《本草纲目》早就把鼠列为药物,说它肉、肝、脂、脑、头、目、涎、骨、足、尾、皮甚至粪均可入药,简直“一身是宝”。民间为了治某些病,就有用田鼠的,如用田鼠煲黑豆,就是治疗脱发的一种验方。
有人说鼠不卫生,可广东人却摆出事实予以否定。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因为它们吃的都是五谷和动物,所以吸收到的也均是好东西。只要鼠不是用农药药死的,凡用捕鼠器捕、“电子猫”击昏的,拿来吃均万无一失。
鼠肉,不光是味美,其营养丰富也是值得一赞的。它的肉,脂肪和胆固醇含量低,而磷、钙和维生素E等含量高,至于人体所需的氨基酸,比家禽、家畜以至虾、蟹等动物均高。这些,均是现代社会对食物成份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