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智的伙伴

顾　颖

已是午夜时分，我驾着车在得克萨斯州西部行驶着，又累又乏。所以，当我一看见路边有块牌子上写着“加油/用餐”时，便立刻停了车。

又有一辆车停在外面，两个人下车走进来。其中一个高个子对伙计说:“两杯咖啡。有地图让我们查一查吗?”

“我想是有的”，伙计一面应道，一面端上咖啡，然后在电话机旁的一叠纸里找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找到了，递上去:“这地图也许有点旧了。”

他们摊开了地图。高个子指着奥格兰德河，摇着头对他的伙伴说:“没有桥也没渡口，没路能通往墨西哥。”

那伙计听见了，马上说道:“我也许可以帮你们的忙。”

“怎么走呢?”

“奥格兰德河上哈克凯特镇旁半年前造了一座桥。过了桥，走下去就是墨西哥了。”那伙计又在电话机旁寻了一会儿，“应该有张新地图的，可惜现在找不到。那上面标明这座哈克凯特桥。”

“没关系了。有桥就行。”高个子喝完咖啡，与同伴一起走到门口。小声嘀咕几句后，他们突然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枪；嚷道:“坐定，不准乱动。”

我俩只得照办。他们打开抽屉，拿走了所有的钱，又将电话扔到地上，拔了电线。然后飞也似地冲进车子，消失在夜幕中。

我再看看伙计，他脸色有点苍白，但立刻修理起电话来。5分钟后，他拨通了警方电话，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对，对，他们将去哈克凯特。”等他挂了电话，对我说“这两个家伙在前方抢劫了银行”。

我摇了摇头:“我简直被他们给愚弄了。我还以为他们是生意人呢!”

“起先我也给他们骗了，但当他们在研究地图时，我看见了高个子西装袋里的手枪皮套。”伙计说。

我很有些气闷:“你既然已看出他们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你后来实在不该告诉他们哈克凯特有桥。现在警方抓住他们的机会太小了……”

“没有……”

“没有机会了。”我接着说:“他们的车跑得太快了。”

那伙计笑了笑，“我不是说没有机会了。我是说哈克凯特根本没有那座桥。那里只有条大江!”

(摘自《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