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季、赵炎在东南亚

张永君 秦剑波

初到新加坡

几十年前，新加坡便有了相声，但马季、赵炎自1989年初来新加坡时，受到冷落。在一次同台湾、美国、加拿大等国家和地区联合汇演时，唯独中国演员没有休息室和洗漱间。马季、赵炎口干舌燥，甚至在后台找不到一个座位。而对号称“机智歌星”张蒂的一切要求却大开绿灯，百般殷勤。马季、赵炎忍无可忍，要求和张蒂比高低。赵炎临时组织队伍，现场排练出“机智相声”，观从也来了“劲”儿，海阔天空，什么都问。孰不知，相声演员几乎概括了所有演员的表演素质，如戏剧、歌曲、影视、舞蹈以及曲艺中的其它曲种等等，但它引人发笑的功能也是有品位之分的，包括“幽默”、“诙谐”和“滑稽”三等。滑稽可以不择手段，最不足取；诙谐是一种轻松的风趣，是人的幽默气质在表层的高雅体现：幽默是相声中的最高境界了，它不仅包含诙谐的风趣，也溶着人的智慧。当时，马季、赵炎没带任何文艺资料，单凭脑子现场回忆和即兴发挥，“幽默”得整个剧场空前活跃，叫好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这下“机智歌星”张蒂的“机智劲儿”没了，他不得不心服口服。后来演出公司的总经理来了，见到这个场面，连竖拇指，赞叹中国相声演员“好样的！”

再到新加坡

1990年4月14日，新加坡《联合早报》在头版头条率先登出重大新闻——一马季、赵炎又来了！

4月16日，新加坡大会堂人头攒动，隆重拉开了“中国相声名家大会串”的序幕。

显然，马季、赵炎再度来新表演，风头之健比起过去更是有增无减。演出团此次带来42个单元的节目，其中有相声入门者必修的“报菜名”、“入扇屏”、“开粥厂”等，节目内容有适合年轻人聆赏的，“姑娘小伙别这样”、“恋爱专家”、“梦中婚”，又有适应一家大小欣赏的“老少乐”、“听歌剧”、“楼上楼下”等，还有特别为新加坡地方色彩而编写的“我爱新加坡”。演出气氛煞是隆重，原定演5场，票价10元、20元、30元、50元不等。但消息一传出，门票被抢购一空。增演4场，售票口再度拥挤得水泄不通。主办当局只好吁请“向隅者”每晚到现场购买前一天的现场录音卡与纪念特刊。那些看不到马季、赵炎节目的观众则纷纷在《新明日报》、《联合早晚报》上大呼其损失。

在新加坡逗留期间，有一天总统府开放。总统府每年开放一次。这天谁都可以随便进去观光，如果碰巧总统出来散步，游人可以随便同他握手、拍照等。马季身体不太好，在下榻的住所闭目小憩。赵炎领着几个同行兴高采烈地去参观，不想，总统没见着，赵炎倒成“总统”了。通过电视他在那里早就家喻户晓。人们争相同他握手，请他签名、拍照。就连笔直挺站在总统府门口的警卫也喜出望外，一遍又一遍地呼叫：“赵先生，能不能过来同我合个影？”赵炎一看这阵势，得，没办法。又过了一会儿，包围者大有风起云涌之势，赵炎不得不想办法提前回去了。

在马来西亚的日子

中国相声代表团自新加坡起航，于4月29日抵达马来西亚。此次前行是在马来西亚华人文化协会主办下，应邀将在各大城市巡回献艺，为马来西亚文化教育机构及残障不幸人士筹募基金。

首场演出定于5月1日在吉隆坡安邦路马华大厦三春礼堂鸣锣开幕。但，偏偏不做美，马来西亚人信仰伊斯兰教，4月28日至5月4日放假一个星期，在这盛大的国教活动中，有80多万人走动，吉隆坡简直就是一座空城。在这种环境下，头一炮居然打响了。头一天有四个部长剪彩，代表政府发言的卫生部长也很幽默：“相声是笑的艺术，常听相声就可以消病免灾，为什么让我来剪彩呢？可能是以后卫生部的事就少了吧。”掌声雷动。到第三场演出，整个楼道、台阶黑压压的一片，其实还有很多人没挤进来，更令人感动的是外面还下着大雨，这些“警卫”不得不撑着雨伞堵在门口听。中国相声在马来西亚盛况空前。

中国相声代表团在马来西亚17天，演出14场，历经吉隆坡、槟城、怡保、红土坎、马六甲等七个城市，但他们的很长时间却花在赶路上。有一个小城叫实兆远，赵炎叫它“实在远”，文化部长的家乡，那里的条件糟透了，在一个电影院里演出，没有休息室，也没有空调设备，整个演出台就有两米多高，演员们下了汽车又得爬上梯子去表演。在他们下榻的那个“美丽华大酒店”，简直就像一个“大车店”，吃不得吃，睡不得睡，奔忙了一天，满身疲倦刚在床上一躺，腾地又跳了起来，怎么，床上净是蚂蚁。唉，没办法，洗洗吧，没有水。最后，赵炎从较远的一个地方借来一盆水，几个人总算讲究了讲究。这些都不算什么，你问赵炎在马来西亚的感觉怎样？他说：“热！但观众比我们还要热！”不错，那里的气温在34℃左右，好些剧场没有空调，观众为了看节目，提前两个小时来占座，想上厕所都挤不出去。一位老华侨为了看马季、赵炎的相声，开车追了七个城市，长达几百公里，都没买到票，最后跟踪到新山，仍然没买到门票。他不得不找到剧场老板，急切说明来意，强烈恳求能否让他进去，哪怕出几倍的票价。赵炎闻讯，非常感动，忙对剧场老板吩咐：“请他到里边来。”

在新山最后的那两天，赵炎想买块手表，于是打电话给一家表店。表店老板在，电话里欣喜地表示愿为赵炎竭诚服务，并等待自己的蓬荜生辉。赵炎如约来到那家表店，没想到老板通知了他的亲朋好友，早已恭候赵炎多时了。赵炎这个“大人物”自然也不好推辞，和那些也不算小人物的人同时曝光，摄影留念。在表店逗留了一个小时竟使赵炎没能完成此行的目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得已告辞。最后表店老板很不好意思，亲自拿着几块表跑到赵炎住所，请他仔细挑选。（图：张安）